夜幕下的圣地群山,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与灵光,多了几分静谧与深沉。星辉自九天垂落,与各峰护山阵法交织成朦胧的光晕,远远望去,如星罗棋布。然而,在这片看似宁静的修行圣地阴影中,暗流从未停歇。
天枢城外围,一处看似普通、实则被多重隐匿阵法笼罩的僻静院落密室中。
烛火昏黄,映照出几张神情各异的脸。
首座之人,正是那名在天权峰观战、眼神阴冷的中年执事。此刻他已换去执事服饰,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长袍,气息更加晦涩内敛,烛火在其幽深的眼眸中跳跃,却带不来丝毫暖意。他自称“影先生”。
下首坐着两人。一人面色苍白,气息虚浮,正是白日惨败于叶清雪剑下的开阳峰吴锋。另一人则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之中,连面容都隐藏在兜帽阴影下,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暗红光泽的眼睛,气息阴森诡谲,正是暗中向韩烈传音的“冥狱使者”。
“废物!”冥狱使者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接连折损,连试探都做不好!那秦岳的底细,叶清雪的剑道进展,你们摸清了多少?”
吴锋身体一颤,低头不敢言语,眼中却闪过怨毒与恐惧。
影先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使者息怒。秦岳所使,确非寻常摇光传承。其力混沌晦涩,兼具星辰锋锐与某种……近乎‘无’的湮灭特性,极为难缠。对韩烈的火煞、石昆的气血,乃至吴锋暗藏的‘蚀心冥气’,皆有克制之效。此人,应是凌霜华秘密培养的真正传人,所修功法,恐怕与她当年所得那桩‘大机缘’有关。”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叶清雪,冰魄斩业剑意已达‘剑心通明’之境,破妄斩业,精纯无比,对我等冥狱之力克制更为明显。她似乎已触及金丹门槛,此次会武后,很可能闭关结丹。”
“大机缘……剑心通明……”冥狱使者兜帽下的红光明灭不定,“凌霜华当年强行突破,又自封峰底数十载,竟还能调教出如此弟子?圣地高层,难道毫无察觉?”
“凌霜华行事向来莫测,且摇光封山,外人难窥虚实。圣地高层……”影先生嘴角扯起一丝讥诮,“各有心思罢了。玄诚子那老狐狸看似公允,实则偏向天枢一脉。其余长老,或闭关,或云游,或与韩家有所勾连……只要不触及根本,谁会在意一个没落主峰的死活?如今秦岳显露实力,反倒可能引起一些老怪物的注意,但也仅是注意而已。”
“所以,计划必须调整。”冥狱使者冷声道,“秦岳此子,已成变数,必须尽早除去。叶清雪,若不能为我所用,也需设法阻其道途。七星会武,是个好机会。”
“使者之意是……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动手?”吴锋忍不住抬头。
“比试?那只是明面上的游戏。”冥狱使者阴森一笑,“真正的较量,在擂台之外。韩烈那个废物是指望不上了。影,让你的人准备好‘梦魇引’和‘蚀灵香’。下一轮无论秦岳对阵谁,在他调息或返回驻地的路上……我要他神魂受损,道基蒙尘,最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火入魔’!”
影先生眉头微皱:“使者,在圣地核心区域使用梦魇引和蚀灵香,风险太大,极易被高阶修士察觉。且秦岳神识似乎异常敏锐,恐难奏效。”
“那就换一种方式。”冥狱使者语气不耐,“他不是连战两场,消耗不小吗?明日第三轮,对手更强。若是他在激烈交锋中,突然被一丝‘意外’侵入的九幽寒气引发旧伤暗疾,或者功法反噬……谁能说得清呢?”他看向影先生,“我记得,天玑峰那位擅长阵法的‘妙言仙子’,似乎对各类奇功异法颇有‘研究’之心?或许,她会对秦岳的‘混沌指法’很感兴趣,想在比试中‘印证’一番,出手‘稍重’了些……”
影先生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妙言仙子洛青衣,确实痴迷阵法与万法根源,且与天权峰交好……此事,或许可操作。只是需做得毫无痕迹,最好借阵法演化之机。”
“具体如何操作,是你的事。”冥狱使者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我只要结果。圣子殿下对圣地的‘星核’计划已推动至关键,不容许任何意外。摇光峰底那颗‘种子’,必须确保在掌控之中。秦岳,是凌霜华破局的关键棋子,必须拔除!”
“属下明白。”影先生肃然应道。
“至于你,”冥狱使者血目转向吴锋,“虽败,但剑气中暗藏的‘冥痕’已悄然种下。接下来,按计划接近叶清雪,观察其剑意变化,必要时……激活‘冥痕’。”
吴锋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