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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以为,谢家还配有后?”
谢宴仰起头,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唇角的笑容讥讽而冷淡。
谢明安呆住。
谢宴缓缓说道:“留在京城,我怕姐姐嫌我脏。”
宣旨太监將他不愿担任工部员外郎一事通传回去,一个时辰后,皇上传来新的旨意,任命他为岭北县令。
因为拒绝了皇上的旨意,皇上並不高兴,命谢宴即刻离京赴任,半日都不得耽误。
谢宴跟著宣旨太监离开大牢,留下的谢家族人,要么崩溃绝望大哭,要么咒骂他的不孝,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谢明安最后的希望破灭,攥著栏杆,披头散髮,又哭又笑:“完了,完了,哈哈哈。”
谢老夫人瘫倒在地上,泪如雨下道:“你们谢家,都是一群疯子。”
她的儿子是疯子,孙子也是疯子。 走出牢房,阳光刺眼,谢宴下意识抬起手遮在眼前。
他眯著眼適应了一会儿,才放下手,褐色的眼眸,被光染成琥珀色。
驀地,谢宴的眼瞳颤抖起来。
谢窈站在不远处,一身石榴红长裙,阳光在她的发梢,轻抚过她乌黑长髮,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姐姐!”
谢宴唇角立即扬起笑容,像找到主人的小狗,快步跑到谢窈面前。
“这才几天,都瘦了。”
谢窈伸手,拍了拍他乱糟糟的头髮。
少年下巴冒出青色胡茬,双眸亮晶晶地看重她。
她知道了谢宴要去岭北的事,並未阻拦和劝说。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道路要走。
他跟在谢窈身边,来到郡主府。
谢窈给他准备了乾净衣服,让他自己去换。
谢宴换上一身青色襴袍,玉带束髮,静默地盯著铜镜里的自己,努力勾起唇角,露出痞气俊秀的笑。
可这样的自己,却让他眉头紧拧。
他长得太像谢明安了。
留在京城,谢窈每一次见到他,都会想起谢明安。
岭北,那里是他的归宿。
谢窈曾在北境从军九年,岭北就在北境。
谢宴想去她曾经驻守过,战斗过的地方,看看她眼中的风景。
走出房间后,谢窈递给他一枚令牌,上面刻著一把熟悉的有些丑丑的刀。
“岭北县隶属云州,地处燕雍两国交界,距离羲和营驻地不远,这是我的令牌,如果遇见麻烦,你就拿著令牌去羲和营驻地,那儿的人会帮你。”
“是,姐姐。”
谢宴接过令牌,紧紧地攥在手里。
谢窈和赶来的萧熠之一起,两人骑著马,给谢宴准备好包袱,將他送到京城门口。
王爷本来就可以骑马,大婚之日,他就是骑马结亲的。
最近腿疾好转,王爷更是走到哪里,肆无忌惮骑到哪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腿已经好了。
谢窈:“王爷,管家说了,你的腿伤未愈,得少骑马。”
萧熠之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说:“本王是看玄霆喜欢你的坐骑燎原,为二马创造机会。”
谢窈一低头,发现她的燎原,还真在蹭玄霆的脖子,这导致她本来和萧熠之是並排的,现在,萧熠之一揽手臂,都能搂住她的腰了!
这色马!
她深吸一口气,勒住韁绳,远离玄霆一些。
谢窈望著谢宴,凤眸在春风和柳絮中澄澈分明:“弟弟,一路顺风。”
“风大,姐姐快回去吧。”谢宴说著,上了马车。
除了车夫,他身边跟著两个隨行保护他的护卫,一名书童,还有谢家以前的丫鬟茗儿。
刚上车,谢宴忽然掀开车帘,定定地凝视著谢窈的眼睛,心跳加速。
一股衝动的情愫涌出,少年的嗓音倏然沙哑:“谢窈——”
谢窈:“怎么?”
“没,没什么。”
谢宴將想说的话咽下去,看向靖北王,眼神执拗而深沉:“王爷……姐夫,不要让我的姐姐伤心难过。”
这是他第一次,叫萧熠之姐夫。
萧熠之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桃眸幽深,仿佛看出了这个少年的心思。
“本王,比你更不舍让王妃皱眉。”他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