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接后续的工作。”
“好。”林晚星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江辰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侧过身,给她让出通路。
“那你忙。”他低声说。
林晚星“嗯”了一声,抱着书本,几乎是屏着呼吸,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创业园的大门。
那种目光,不再带有审视和评估,而是充满了复杂的、她尚且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但其中清晰的珍视和小心翼翼,让她无法忽视。
走进电梯,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林晚星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手心里,竟然微微沁出了汗。
接下来的几天,江辰果然如他信息中所说,极大地减少了对项目的直接介入。核心的沟通和决策都通过陆衍来进行。陆衍是个聪明人,显然察觉到了两位“前契约情侣”之间微妙的气氛,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高效地履行着桥梁的职责,偶尔会用一种带着同情和些许好笑的眼神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江辰。
林晚星的生活似乎恢复了之前的节奏,上课,画画,准备展览,完成项目收尾工作。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她不再需要时刻准备着应对他那突如其来的、基于“合约”的靠近或打断。工作的环境变得纯粹而高效。
然而,江辰的存在,却以一种更无形、更渗透的方式,弥漫在她的生活里。
她会发现,画室里常用的那几种昂贵颜料,总会“恰好”在她即将用完时,出现全新的补充状,替换过程悄无声息。
她熬夜画图时,工作室的保安会“恰好”巡逻到她附近,并“善意”地提醒她注意安全,早点休息,顺便留下一份温热的高品质外卖宵夜,口味完全符合她的偏好。
甚至在她某次随口和苏念抱怨学校画室光线不足后不久,她常去的那个公共画室里,几个关键位置的灯具就被更换成了专业级的高显色指数光源,改造理由被官方解释为“设施升级”。
这些细节,做得极其隐秘,没有丝毫邀功的意味,仿佛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但林晚星知道,这背后是谁的手笔。
他没有用言语来纠缠,而是用这种笨拙的、他所能理解的、最实际的“对她好”的方式,默默践行着他“证明”的承诺。
这种沉默的守护,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具力量,一点点地,滴水穿石般地,侵蚀着她心头的坚冰。
青年艺术展决赛前的周末,林晚星带着基本完成的《星语》去美术馆布展。作品体积较大,她一个人搬运有些吃力。
正当她看着画框有些发愁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需要帮忙吗?”
她回过头,看到顾言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今天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西装,气质儒雅。
“顾先生?”林晚星有些意外。
“刚好过来看看布展情况。”顾言之笑了笑,目光落在《星语》上,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赞赏,“这就是决赛作品?比照片上更具冲击力。我来帮你吧。”
他说着,便自然地伸手,准备帮她抬起画框的另一边。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不劳顾先生费心。”
林晚星和顾言之同时转头。
只见江辰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展厅入口。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身形挺拔,神色平静,但迈步走过来的姿态,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宣示主权般的气场。他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过林晚星,确认她无碍,然后才落在顾言之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顾言之挑了挑眉,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江总?真是巧。”
“不巧。”江辰走到林晚星身边,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画框的大部分重量,动作流畅而坚定,仿佛这本就是他的职责。他看向林晚星,声音放缓了些许,带着询问,却又不容拒绝:“我来。”
林晚星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尤其是江辰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一时有些怔忡,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江辰轻松地将画框抬起,按照林晚星指示的位置,稳妥地安置好。整个过程,他没有再多看顾言之一眼,但那种无形的、围绕在林晚星周围的屏障,却清晰地建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