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或失踪,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那枚该死的鬼王令!
尤其是想到辽东……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收到那边心腹的密报了,
日常的军情奏报也是一派“风平浪静”,连那个一向喜欢跟他唱反调,
催要粮饷的孙承宗也异常地沉默了下去。
他原本还暗自得意,以为是这老家伙终于认清形势,学会低头做人了。
可现在……现在他全明白了!
哪是什么风平浪静,哪是什么学会低头!
这分明是……分明是给他憋了个终极大招!
孙老头竟然被人连锅端了!连消息都传不出来了!
孙承宗不是沉默,是被俘了!
整个关宁防线,恐怕早已易主!
一想到这股神秘而恐怖的力量,竟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京城核心人物和辽东重镇的致命打击,
魏忠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际,对!
就是天际,因为天灵盖已经压不住了!他
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这已经不是天塌了,这他妈的简直是天崩地裂,乾坤倒悬!
魏忠贤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猛地一抽,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几乎让他背过气去。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内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完了,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他怎么跟皇爷交代?
一夜之间,皇后在深宫失踪,国公爷在府邸遇刺,
朝廷重臣从天牢被劫,连同辽东的督师、大将……
这已经不是某一个环节出错,而是整个帝国的支柱在他眼前轰然倒塌了一大片!
平日里那些对他阳奉阴违、恨他入骨的文官清流们,
此刻怕不是要弹冠相庆,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寻找替罪羊?
这次的窟窿太大了,一个两个根本填不上,难道要把整个阉党都填进去吗?
回想起这三年来,他魏忠贤是如何一步步从个不起眼的太监,
爬到如今这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的位置上!
皇爷对他信任有加,将朝政尽数托付,
连皇爷的乳母、那位风韵犹存的奉圣夫人客氏,也与他暗通款曲,共享荣华。
这朝堂之上,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死在他和他爪牙手上的官员、百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站在金銮殿的御阶旁,看着底下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衮衮诸公,
在他面前战战兢兢、俯首帖耳,那种执掌生杀、睥睨天下的感觉,是何等的畅快淋漓!
他的人生,分明已经到达了最辉煌的顶点!
可偏偏就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不知道从哪个阴曹地府里钻出来这么一个“白面鬼王”!
不按任何规矩出牌,手段狠辣诡谲,实力深不可测,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砸得粉碎!
将他从云端一脚踹进了无底深渊!
他恨啊!
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剥其皮!
可是……他敢吗?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连定国公徐允祯那样身份尊贵,
府邸守卫森严的皇亲国戚,都在睡梦中被人悄无声息地摘了脑袋;
皇后娘娘在紫禁城这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也能凭空消失。
他魏忠贤,一个阉人,就算权势再大,
又拿什么去跟这种能视皇权宫禁如无物的鬼神之力抗衡?
巨大的恐惧与蚀骨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魏忠贤撕裂。
他瘫在湿漉漉的椅子上,像一滩烂泥,只剩下绝望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