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扬州隐户铁器核(2 / 4)

。”赵云道,“陈元龙是下邳人,其家族在徐州、扬州颇有声望。更重要的是——他是陛下新政的坚定支持者。去岁陛下推行新政,陈太守是第一批在辖区内试行《度田令》的郡守之一。”

诸葛瑾眼睛亮了:“子龙兄认识陈太守?”

“曾有一面之缘。”赵云说得含蓄,但诸葛瑾听出了言外之意——恐怕不止“一面之缘”那么简单。这位赵子龙虽只是羽林卫队率,但气度不凡,武艺超群,恐怕来历不简单。

“那就去拜访陈太守。”诸葛瑾下定决心,“但去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实证。光凭几口好锅、几处黑烟,说服力不够。”

他看向石韬:“广德,你精于文书,能否想办法弄到广陵郡近三年的户册、田册?特别是匠户册,我要知道在册铁匠的数量、分布。”

又看向赵云:“子龙兄,你身手好,可否带一两个弟兄,暗中探探那些冒烟最凶的地方?不必深入,只需确认是否是铁炉,规模多大,有无成品运出。切记,安全第一。”

赵云点头:“可。”

“那我呢?”诸葛瑾自问自答,“我去市集。铁器总要售卖,哪怕是偷偷的。广陵城内的铁器铺、杂货铺,甚至黑市,我要看看市面上流通的铁器数量、品质,和官方记录对得上对不上。”

三人分头行动前,石韬忽然想起什么:“孔瑜,此事若真如我们所料,牵涉必广。你我在扬州人生地不熟,是否该先禀报上官?按规制,我们该向扬州度田总领、御史中丞程昱程大人汇报。”

诸葛瑾沉默片刻,摇头:“程大人坐镇寿春,统筹扬州七郡度田事,日理万机。我们这点捕风捉影的猜测,没有确证就上报,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石韬和赵云都懂。程昱以刚直严厉着称,若报上去查无实据,轻则斥责,重则可能被扣上“扰乱度田”的帽子。

“先查。”诸葛瑾最终道,“查到铁证,再报不迟。”

三人拱手作别,各自没入初春的寒雾中。

他们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土坡后,两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那三个小子,盯上铁炉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容貌普通的中年汉子低声道。

他身旁是个年轻些的瘦削男子,眼神阴鸷:“要不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糊涂!”中年汉子斥道,“杀朝廷的人?你嫌命长?况且那个护卫身手不一般,怕是军中好手。”

“那怎么办?万一他们真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中年汉子冷笑,“铁炉可以熄,人可以散,东西可以藏。他们查不到实证。况且……上面的大人们,不会让这几个毛头小子掀了桌子。”

他望向广陵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不过,那个领头的诸葛瑾,倒是个人才。可惜,不为我所用……”

声音渐低,两人悄然后退,消失在树林深处。

风更急了。

广陵城的东市,是扬州北部最大的集市之一。

诸葛瑾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布袍,头发用木簪随意束起,看上去就像个游学的书生。他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摊位。

铁器铺集中在东市的西北角。按律,铁器交易需在官府指定的“铁市”进行,便于监管和征税。诸葛瑾数了数,挂牌营业的铁铺有八家,铺面都不大,柜台上摆着些常见的农具、菜刀、铁锅。

他走进一家招牌最老的“张氏铁铺”。

铺主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汉,正蹲在门口磨一把镰刀。见有客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磨:“要什么?农具在左边,厨具在右边,价钱墙上写着。”

诸葛瑾没急着问价,而是在铺里慢慢转悠。墙上挂着的铁器品质参差不齐,有的刃口光亮,有的则粗糙暗淡。他注意到,那些质量好的,大多没有印记;而几件有官坊印记的,反而做工普通。

“老丈,这把锄头怎么卖?”诸葛瑾指着一把刃口泛着青光的锄头。

“三百钱。”老汉头也不抬。

“贵了。”诸葛瑾道,“官坊出的也不过二百五十钱。”

老汉这才停下手中的活,瞥了他一眼:“后生,官坊的锄头能用三年,我这儿的最少用五年。一分钱一分货。”

“哦?”诸葛瑾拿起锄头细看,确实锻造精良,“老丈好手艺。这铁料也好,不像一般的生铁。”

老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祖传的手艺,铁料都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