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悸的呼啸。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在翻腾的火舌中心,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痛苦地匍匐在地,徒劳地挣扎着,那张被火焰舔舐、扭曲变形的脸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绝望。
“啊!”
梧惠短促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晃,手指死死抠住了冰冷的栏杆。
“怎么了?”施无弃立刻察觉她的异样,停下脚步,侧身看她。
眼前的幻象在顷刻间消失。被拉回现实的一瞬,梧惠下意识环顾四周。借着微光,能看到走廊的木头围栏虽然老旧,漆皮剥落,但似乎还算完整,脚下的木板也没有明显的焦痕。
“……没什么。”梧惠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幻象消失了,眼前依旧是那条寂静、破旧但……正常的露天走廊。没有火,没有烟,没有扭曲的人影,只有夜风吹拂的凉意。她定了定神,声音有些发虚:“可能……有点累,眼花了。”
凉月君的记忆?最初碰触骨笙的时候,她的确是看到过的。
可这地方……和她刚才“看到”的,差得太远了。是时间太久远,痕迹被掩盖了吗?还是……还没真正进入那个“现场”?
“好吧,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先跟上。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了,很快。”
施无弃似乎没太在意她的小小失态,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走廊尽头。梧惠压下心头的悸动和翻涌的疑虑,跟了上去。
走廊不长,脚步声在空旷的夜里格外清晰。很快,他们站在了那扇门前。
没有幻想中被烈火熏燎得焦黑、带着古老纹饰的沉重木门。
眼前只是一扇普通的、在城市普通居民区里常见的新式木门。漆面是那种廉价的米黄,因为年久失修,边缘和门锁周围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底下原木的浅色,显得有些寒酸。
施无弃的手,轻轻搭在了冰凉的门把上。
门内,一片死寂。门外,月光如霜,将两人沉默的身影投在门侧斑驳的墙壁上。
“里面……没有住人吗?”梧惠问。
“整栋老楼,入住率恐怕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再说了,”他轻轻用脚尖点了点脚下的木质走廊地板,“这结构,再住多点人,怕是真的要塌了哦。”
“也对……但空房间,总会上锁吧?”
“啊。说得也是。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只见手腕轻轻一拧,自然得像是开自己家的门。
一声轻微的、代表锁舌回缩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竟然开了。
施无弃的手顿住了。月光下,两人面面相觑。梧惠看出他脸上还真有一丝错愕。
门轴发出悠长而刺耳的呻吟,缓缓向内敞开。梧惠跟在施无弃身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门内,反手将门关上,隔绝了走廊的月光和微风。橙红色的光芒再度在施无弃手中亮起。
借着这跳跃的暖光,梧惠迅速扫视着整个房间。然后,她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
大失所望。这里的一切,都太……普通了。
房间不大,一眼能望到头。典型的二十年前城市普通人家风格,陈旧但绝非古旧。一厅两室,一个作仓储一个作卧房。起居室有张简单的沙发,前面是一张玻璃茶几,同样落满尘埃。家具样式极其简单实用,没有任何雕花或装饰。窗帘也很脏,褶皱间布满蛛网。
墙面是让梧惠感到最“现代”的地方,贴着壁纸,颜色暗淡,质量看起来就是那个年代普通的工业制品。只有一两处能看到小小的、风干的虫子尸体扁扁地贴在上面。
没有想象中的古老家具,没有凉月君可能遗留的任何带有个人印记的物品,没有预想中的百年沧桑感。只有一片被时光遗忘的、属于某个普通市民的、再朴实不过的生活痕迹。
这份“厚重”只属于几十年的闲置荒废,而非一个世纪。
“就……这样?”
她甚至开始怀疑施无弃是不是找错了门。
“透过现象看本质,不是人类常说的话嘛。”
梧惠不解。
施无弃走到一面墙前,上面贴着褪色的碎花壁纸。他伸出手,在妖火映照下,指尖的指甲骤然变长、变得锐利如刀锋,极其精准地、轻轻地刺入了壁纸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接缝。
嗤啦——
一大片壁纸被他轻易地撕扯下来。梧惠仔细看,却发现这不止一张,而是有四五层不同颜色的壁纸。每层的图案和花色都不相同。
掩盖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