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回 另一种选择(2 / 3)

白夜浮生录 夜厌白 2294 字 1个月前

别,我就恶心。在研究所听你说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亲眼瞧着了,还是觉得想笑。”

到底是前些日子矛盾的火还没消,以笙的脸色立马也拉下来。他不想吵,却没忍住拍了下桌子。五只杯子颠了一下,残留的液面摇晃不息。

“行了。今晚你非要跟我吵架,就别留下添堵。”

“说得我爱住这儿似的!”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以为你回心转意,不再继续给那边卖命。是我想得太简单。你既然一直看不起我,我也不必对你有什么妄想。就像爹说的,人各有命,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就是了。”

“我就当你承认是我比你……唔——”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脸色变了。他突然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一种难以自持的困倦席卷而来,肌肉却使不上半点力。同时,剧痛与沉重的困倦如同湿透的棉被,一层又一层地裹紧了他。每一次试图凝聚的意志,都在无边的疲乏与熔炉般的灼痛中溃散。力量像从骨髓深处被抽走的沙,彻底背叛了他。他只能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伏跪在地。

以笙终归是慌了。他看到兄长的汗像瀑布似的,很快便会出现脱水的症状。可现在虽迫近夏末,夜晚还不至于让人如此淋漓。

“哥!”

以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他从椅子上弹起来,带倒水杯也浑然不觉。那张总是带着点隐忍或无奈的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慌乱。以笙扑向父母紧闭的房门,拳头砸在门板上,声音嘶哑地呼喊:“爹!娘!快醒醒!出事了!爹!娘!”

门内死寂一片,连一丝翻身的窸窣声也无。

视野摇晃、模糊,边缘被浓稠的黑暗吞噬。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滑过唇边,滴落。他尝到一股铅涩味道。他向前爬行半步,手无意识抹开了血。

指尖在地板上蹭开一道污浊。不是鲜红,是令人心悸的、违反常识的蓝黑色。

如劣质的墨汁。

以笙又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声音陡然拔高。“大夫!有大夫吗!来人啊!救命——”他扑进那昏沉的暮色里去求救。

水。

这个字眼如闪电劈开混沌的思绪。太晚了……他艰难地扭动脖颈,朝父母安静的房门爬了两步,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耗尽残存的力气,蓝黑血渍被拖得更长。

门内那令人心慌的死寂,印证了他最深的恐惧。

不知以笙是否已经意识到……太迟了……

以笙的呼救在冲出大门几步后,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仓促、踉跄的脚步声——他倒推回房间,双手缓缓举起。男人费力地抬起眼皮,视线里一片昏花的重影。他极力聚焦,模糊地看到以笙正挪回客厅上。

一支火铳正稳稳地抵在他的额头。

持铳者的身影的面目模糊不清,只有火铳的枪口闪烁着一点寒光。那人身后还有几道身影。他们鱼贯而入,将门与走廊彻底隔绝。

“你是白天那个……”以笙看清月光下,某个随从的脸,他惊呼,“你根本不是——”

“嘘嘘,嘘——”

持铳者竖起一根手指。眼角和嘴角都像狡黠的狐狸那样,眯成蜿蜒的弧度。他是与兄弟年龄相仿的中年人。

“唐老师,”以笙惊愕地说,“你这是何意?!我家出事了,我必须——”

突然,被称为唐老师的人被扑在地上,虚伪的笑靥还未褪去。以笙惊愕的注视下,男人回光返照般,力量从濒临崩溃的躯体炸开。像一头濒死的困兽,狼狈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双手却带着千钧的恨意,死死扼向唐姓男人那脆弱的咽喉。

然而手指只能徒劳地收紧,如同扼在坚韧的皮革上,无法真正扼断那罪恶的呼吸。

“呃……咳!”

唐先生被撞得闷哼一声。旁边一个年轻力壮的随从立刻上前,毫不费力地就将男人如同破布口袋般拖开。唐先生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灰尘,又抬手揉了揉一点也没留下痕迹的脖颈。

他瞥了一眼桌上那只倒空的水杯,目光转向被另一名随从按跪在地、脸色惨白的以笙。

“啧啧啧啧。”唐先生的语气带着惋惜,“我确实和你很聊得来,以笙。你比老古董的哥哥有意思太多,是块璞玉啊……可惜研究所金碧辉煌。”

“解药!给我!”

以笙猛地抬头嘶喊。连男人也有些意外。他此生从未见温和的弟弟爆发出这样的吼声。

砰!押着以笙的随从一下将他的头向墙壁上撞去。以笙痛哼一声,猛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