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
话虽这么说,莫惟明却没有再拦着她。
他也想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们一路乘船东下,过岸后拦下一辆黄包车,向大教堂走去。
只是这九月初的天,多少还是晒了些,车夫走得很慢。
好在他们并不着急。
越靠近东城区,他们越能看到许多人,都戴着黑色的纱巾,像在地面上攒动的鸦群。
这确实有些遮阳的作用,可梧惠和莫惟明鲜少在曜州见到这种装束的人。
莫非是什么新兴的宗教?但人们行走的方向,的确与他们二人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有一人逆着戴了黑纱巾的人群而行。
虽然这么做的人很多……但她是唯一一个戴口罩的人。
她忽然拦下二人搭乘的黄包车,即便她知道上面有人。
若这位车夫如其他人一样健步如飞,她还没机会能将其喊停。
车夫虽然还没上年纪,却如释重负地歇了口气。
他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他的出汗量很大,让莫惟明疑心他已经中暑。
但在得到什么“诊断结果”
之前,拦着他的那人却主动同莫惟明搭话。
“莫医生。”
女人神色焦虑,额边的汗水表明她先前也步伐匆匆,“又出事了。”
“什么事?”
反问时,他心里早有预感,“我们,见过的吧?你是内科的……”
“一个患者,从教会医院转到中心医院的。
昨晚的事。”
女医生指了指东边的某处,“我家住东城区。
他们给我的公寓打电话,说缺人手,我得过去一趟。”
“祝你顺利。”
莫惟明爽朗地说。
“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记得你本住在医院附近。”
女医生坦然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去一趟。
你能出现在这儿,一定有自己的事要做吧?但倘若你忙完了,我希望你也能回去一趟。”
“你知道大伙儿不待见我。”
莫惟明继续说。
“还是很大一部分人不觉得你有错的。
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经历这些。
但至少这位患者,很可能需要你。”
女医生一本正经地说,“他曾是你的病人,你给他做过左肾的切除手术。
电话里他们告诉我,病人可能活不过明天。
他身上的黑斑连成一片……”
第五百八十七回:值得眷顾的人
这一刻,梧惠感到莫惟明明显倾身,几乎要从黄包车上跳下来了。
但他没有,他控制了自己的腿,只是朝这位女医生点头示意。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忙完会抽空回去的。”
“我搭亲属的车过去。
一刻钟内若你忙完,可以来街边找我。”
女医生看了眼车夫和梧惠,“黑子热没有结束,还请你们务必注意安全。”
女医生离开了。
短暂休息的车夫继续他的使命,但速度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那个人,似乎病得很重?”
“嗯……很明显。
我和那个同事在工作里打交道的机会少,但是有过一次合作。
她说的那个病人,我有印象。
刚来医院时,他说他‘腰疼’,护士问了半天情况,终于让他挂上了内科。
是那位女医生确认他得了肾炎,但是……”
“但是?”
“总之经过一系列排查,他们发现,他的肾炎似乎是肾结石引起的特殊炎症——肾盂肾炎,属于尿路感染。
泌尿科属于通用外科,他就转到我这边了。
那次手术是我们协作完成,我还借用了她手下的两个护士。”
“哦……哦哦。”
梧惠基本没有听懂。
附和就是了。
“那你很在意他的情况吗?”
“那个病人当时的情况很严重。
最后不得不将整个肾脏切除。
只剩一个肾的人,循环系统的负担很大。
如果他在这种时候患上黑子热……是非常糟糕的。
腹泻造成的脱水,对单肾者更危险——普通人脱水时肾脏可以节流保水,但单肾的代偿能力减半。
最致命的是药物代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