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你为家里牺牲了很多(1 / 2)

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常常是一个在书房改剧本,一个在客厅看素材,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晚上躺在一张床上,聊的都是孩子、工作、房贷,独独少了那些温柔的情话。

“我们是不是该约个会?”有天晚上,陆云从背后抱住徐情。

徐情正用平板看学生论文,头也不回:“好啊,等我这周忙完。”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转折发生在五月的一个傍晚。陆云去幼儿园接安安,老师笑着说:“安安爸爸,今天有个自称导演的叔叔来找安安,说是想请他拍广告。”

陆云皱眉:“什么人?”

“他说姓秦,叫秦朗,留了名片。”老师递过来。

名片很简洁,白底黑字:秦朗,导演/编剧。下面是个邮箱和电话,没有公司头衔。陆云随手塞进兜里,没当回事。

三天后,这个秦朗直接找到了徐情的工作室。

那天徐情正在和剪辑师讨论新片《破茧》的粗剪版,助理敲门进来:“徐导,有位秦朗导演想见您,说是关于一个合作项目。”

“预约了吗?”

“没有,但他说您看了这个就会见他。”助理递过来一个U盘。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片长七分钟,没有对白。镜头从一个孩子的眼睛特写开始,慢慢拉远,是安安——五岁生日那天在院子里追蝴蝶的安安。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脸上跳跃,他笑着跑,摔倒,爬起来,继续跑。画面干净得像首诗,配乐是简单的钢琴,却直击人心。

徐情看完,沉默了一会儿:“请他到会客室。”

秦朗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微卷,戴一副黑框眼镜,气质干净得像大学生。但那双眼睛很锐利,看人的时候有种穿透力。

“徐导,冒昧打扰。”他开口,声音清朗。

“视频是你拍的?”徐情问。

“是,上个月在您家附近采风,偶然拍到令公子。后来才知道是您的孩子。”秦朗说得坦然,“但这个视频,其实是我想和您合作的项目的一个引子。”

他从背包里拿出剧本,封面上手写着两个字:《微光》。

“这是一个关于特殊儿童家庭的故事,”秦朗说,“但我不要苦情,不要煽情。我要拍的是——在裂缝中生长的光。”

徐情翻开剧本。第一页只有一行字:“献给所有不完美但依然完整的生命。”

她看了下去。故事不复杂:一对中年夫妻,儿子患有自闭症,生活像绷紧的弦。妻子是医生,丈夫是不得志的画家,两人在日复一日的疲惫中渐行渐远。直到有一天,儿子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三只牵着手的小人,虽然歪歪扭扭,但紧紧相连。

剧本写得很克制,但情感浓度极高。徐情看了二十分钟,抬起头时眼睛有些湿润:“你想怎么合作?”

“我导,您监制,”秦朗直视她,“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您的经历和感悟。我知道您的孩子早产,有心脏问题。那种在医院的等待,那种‘万一’的恐惧,剧本里需要这种真实的质感。”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做了一年功课,”秦朗笑,“看完了您所有的作品,包括早期的电视剧。您的电影里,母亲的形象总是特别有力量。我想知道,这种力量从哪里来。”

这话说得很真诚,徐情被打动了。但她还是谨慎:“我需要时间考虑,也要和我先生商量。”

“当然,”秦朗站起来,“另外,我想邀请您先生出演男主角。”

徐情愣住了:“陆云?”

“对,这个不得志的画家,隐忍、温柔、在沉默中爆发的父亲,非他莫属。”

那天晚上,徐情把剧本带给陆云看。陆云在书房看完,沉默了很久。

“你怎么想?”徐情问。

“本子很好,”陆云说,“但这个秦朗...什么背景?”

“我查了,纽约大学电影系毕业,在好莱坞跟过几个独立制片,回国三年,拍了两部短片,都在国外拿奖,国内没什么名气。”

“所以他想借我们的名气。”

“也许,”徐情说,“但如果本子真的好,借就借吧。当年我们也是被人‘借’过来的。”

陆云看着她:“你想做?”

“嗯,想做。”徐情眼睛里有光,那种很久没在她眼里看到的光,“这个故事,值得被拍出来。”

陆云握住她的手:“那就做。”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