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是君上恩典,忠叔,请他们进来吧。”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是真正的诊视,还是……鸩杀?他心中雪亮,郤克,已经迫不及待了。
医官和内侍被引入书房,那两名禁军士卒则守在门口。医官上前,装模作样地请赵朔伸出手腕诊脉,手指搭上赵朔的腕脉,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赵朔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片刻后,医官收回手,躬身道:“赵大夫忧劳过度,心脉淤塞,气血两亏,需用勐药疏通,方可无虞。”说着,他便要打开药箱。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药箱搭扣的瞬间,一直沉默旁观的赵忠,勐地一个箭步上前,看似是要帮忙,实则用身体巧妙地隔开了医官和赵朔,同时大声道:“有劳医官!老奴来为您取药!”
那医官被赵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而那名领头的内侍,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赵朔依旧端坐着,甚至没有看那医官和内侍,他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书房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澹、极冷的弧度。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他赵朔,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那医官的手,僵在了药箱之上。取,还是不取?那所谓的“勐药”,一旦取出,便是图穷匕见,再无转圜余地。而门外,还有两名并非郤克心腹的禁军士卒。事情若闹大……
书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几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预示着这场无声处的惊雷,即将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