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听错了,眉头拧得更紧。
“顾名思义。”面具男抬手指了指地上的陆曜,语气骤然变得严肃,“带他走可以,但你必须餵他喝下这瓶水。”
木婉秋攥紧瓷瓶,指节泛白,声音发虚:“我怎知你这瓶中装的,不是让人痴傻的毒物”
“木小姐不信我”面具男轻笑,语气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可这由不得你。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若不餵他喝下,便带不走他。即便这真是痴傻之物,你也得餵——留著性命,总好过让这位状元郎,英年早逝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木婉秋又气又急,声音都微微发颤。
“非也。”面具男摇头,眼底的笑意愈发邪肆,听得人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的面具,“我这是在成全你。”
木婉秋脑子乱作一团,眼珠飞快转动,思索著脱身之策。可这破庙地处荒山野岭,她一个弱女子,即便能敌过面具男,也未必能將重伤的陆曜带出去。
面具男似是看穿了她的迟疑,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篤定:“这方圆十里,都有我的人。木小姐若是不想看他因延误救治而亡,就儘早做决断吧——你一人,带不走他。”
说到此处,他笑得愈发玩味,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木小姐难道就不动心听闻陆大少爷娶了新妇后,夫妻二人情投意合,只怕早已忘了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可这些,本就该是你的啊!如今借著这个机会,让一切回到正轨,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忘却前尘。待他忘了那个成婚一载的新妇,你既是他的青梅,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取代那个女人,岂不易如反掌”
他的声音像淬了蜜的毒药,带著蛊惑人心的力量,搅得木婉秋心智大乱。她攥著瓷瓶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心底某个角落,竟真的泛起一丝动摇。
面具男见状,又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如魔音入耳,一步步击溃她的心防:“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木小姐实在不必犹豫。待你成了陆少心尖上的人,与陆家紧紧绑在一起,陆家自会为木家奔走——你的父亲、兄长,还有木氏族人,或许都能安然无恙。”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木婉秋心头,她彻底乱了。她分明看见面具男眼中得逞的笑意,却无法否认,他正掐著自己的软肋——木家的安危,是她最无法割捨的牵掛。
若……若陆曜忘了过去,凭著他们儿时的情分,他会不会重新爱上自己就算不能,凭著这份救命之恩,他或许也会帮木家一把。
木婉秋望著地上昏迷的陆曜,眼神渐渐恍惚,指尖的瓷瓶,似有千斤重。
下一刻,她用指尖拨开了木塞,在面具男注视的目光下,说道:“你行如此之事,定有其他目的,什么落魄书生都是假话。”
面具男微微一笑,並不应答。
木婉秋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但你也確实拿捏住了我,让我迫不得已做一回小人。”
语气微涩,那双眼里的纠结和忍耐,还有一股浓浓的自嘲,令面具男微滯。
而她话音落下,就猛地將瓷瓶里的水倒进口中,在那面具男惊变的脸色下,转过身去跪在陆曜身边,俯身下去靠近了他的唇。
面具男愕住一瞬,隨即仰头笑了起来。
“好好好,木小姐当真令我刮目相待。就当这般乾脆利落。”
木婉秋捧著他的下巴,用手去顺他的喉咙,半晌,红著眼睛站了起来,背对著面具男,道:“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吗”
面具男退了一步。
“在下,言而有信。”
……
当木婉秋拖背著高她许多的陆曜,艰难地往城中而去,不知背上的男人,因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本强撑著清醒,目光聚集在她侧脸滑落的汗珠上,失去了意识。
两人出现在京城的街头时,太子的人接到二人,又火速將人带回东宫,宫中太医圣手皆聚在东宫內。
李太医抹了把汗,从寢房出来以后,说道:“暂无大碍,只是头上的伤比较严重,要將养一段日子。”
早已赶来的陆夫人问:“他头上的伤对他可有什么影响”
李太医默了默,隨后摇摇头,道:“这个要等小陆大人清醒以后才可得知,伤得较深,较重,恐怕醒来以后头晕噁心,心悸乏力都是必不可免的。”
陆夫人腿有些软,陆太师將其扶住,对李太医道:“只要能保住他,只要他能醒来。一切就拜託李太医了!”
李太医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