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孩子长大,因缘际会,在陆家结成一门姻缘。
彼时科考上榜的陈砚来看望阿姐,不知怎的就和她看对眼了,顾欢喜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与他確定了情义,和顾老爷子说了声回家一趟,带上包袱就將陈砚带回老家了。
陈稚鱼看著这爷孙俩天天逗嘴皮子,而在顾欢喜走的第一天,顾老先生没反应过来,对著空气喊了声:“丫头”。
半天没有回声,他才反应过来似的,背著手往回走,走著走著抬手摸了下眼睛。
臭丫头,还说什么要陪老爷子一辈子,转身就被小年轻勾跑了。
陈稚鱼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上前去搀扶老先生,温声与他保证:“舅父舅母不日就搬到京城来,您莫难受,到时两家离得近,欢喜还是在您身边的。”
顾老爷子嘴硬得很:“哪个管她,我是饿了。”
陈稚鱼笑说:“晚辈也是来请您去用饭的,赶巧了。”
“你那个表弟,还不错,是个沉稳的。”
陈稚鱼笑笑,颇有些骄傲。
“听说你的亲弟弟,也中榜了”
“嗯,不过,他不打算做官,他想去做生意。”
顾老爷子停了一下,看了她两眼,只劝了一句:“你亲弟弟,还是走仕途较好,將来你背后也有人。”
陈稚鱼明白顾老爷子的意思,沉下一口气,却说:“走到如今,我只盼望他隨心自在。”
顾老爷子感嘆了句:“你是个好姐姐。”
……
陈家是在陈砚做官后,举家搬到京城来的,哪怕先前陈稚鱼再怎么请他们来,他们都不来,已经做了母亲的陈稚鱼哪里不明白,舅父舅母不是想吃苦,也不是不想沾自己的光,可到底自己赚来的,更体面些。
陈握瑜的人生,正如陈稚鱼所说,隨他自在就好,他们姐弟二人,要说陈稚鱼一开始是有些身不由己的,可现在,自己能说话算数了,又怎么能看著阿弟再为虚名放弃自己的人生
陈稚鱼怀上第三个孩子时,她的成衣店在京城开了三家,稍富裕些的州县也有连锁,彼时珍珍六岁,平之五岁,这个孩子来得突然,不在计划之內,但是来了,也都是欢喜它的。
恰逢怀上小三儿的第三个月,陈稚鱼接到阿弟的消息,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也为她走货,在途中认识了个小姑娘要带回来给她看看。
这激动的陈稚鱼好几晚都没睡著觉,等到陈握瑜带著小姑娘回来的时候,看著那张眼熟的脸,陈稚鱼愣了会儿神。
直到小姑娘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阿姐,又报上自己的姓名。
陈稚鱼才问:“沈木兰是你何人”
沈嘉兰一笑:“正是家姐,婉茵姐姐,阿姐让我向你问好!”
看陈握瑜毫不意外的样子,陈稚鱼就知道,这是故意瞒著自己,好给自己一个惊喜呢,她上前去握住沈嘉兰的手,好好稀罕了一阵。
“你阿姐可还好”
沈嘉兰笑笑:“走南闯北,除暴安良!”
陈稚鱼笑了,这確实是沈木兰的性子。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商量定了,待安定两日,他们一同归家,给父母上香。
这个家,是陈稚鱼和陈握瑜的老家。
夜间,陈稚鱼收拾著自己的衣裳,两个孩子躺在床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大的那个嘴不住地说,小的那个只知呵呵地笑,偶尔附和两句。
陆曜看了眼两个倒霉孩子,还笑呢,不知道他们娘就要走了。
是的,这次只陈稚鱼和陈握瑜带著沈嘉兰回去,倒不是她不想带陆曜,如今的陆曜官高位重,一时间也请不了长假,不过两人倒是商量好,等再过几年,他手上的事能放一放了,自会带他回去见见爹娘。
至於孩子,都那么小,怎么好带在路上顛簸
况且,顾老爷子閒得天天出去当钓鱼公了,如今平之到了入学的年纪,又表现出了这般年纪孩童不一般的沉稳和聪慧,只叫他稀罕的不住。
只是话是那么说,看著她认真收拾东西要走,陆曜心里头又很不是滋味了。
次日清晨,没敢吵醒还在睡的珍珍和平之,陆曜抱著手站在门口,红著眼看著收拾妥帖的女人,说:“要不你带我一起走吧。”
陈稚鱼清点带走的东西,从他旁边路过:“你別闹。”
陆曜昨夜一夜都没睡著,恼得很,眼眶红得像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