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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冥王,亡者君主,无尽死亡的编织者,所有生灵平等的归宿。”
“我们嚮往死,我们不惧死,我们向死而生。”
惨然的天空,黯淡的大地,灰白的祭坛。
祭坛的上方悬浮著一颗光洁萤亮宛若宝玉的骷髏头骨,祭坛下方跪伏著数百名枯瘦信徒。
灰袍的死灵术师手捧圣典面对祭坛庄严祷告,引领著信徒高举双手齐声吶喊:
“如今,无论魂灵,终融於一体,应当感恩欢欣!”
“如今,无论魂灵,终融於一体,应当感恩欢欣!”
“如今,无论魂灵,终融於一体,应当感恩欢欣!”
下一刻,信徒们的脑袋猛地昂起,下顎张开到一个夸张的角度,无形的灵魂化作有形的幽蓝烟雾从口腔中抽离,一团团地飞向白玉头骨,而他们自己则化作死白的空壳颓然倒地。
白玉头骨通体绽放出莹莹光辉,张开顎骨將飞来的灵魂尽数吞没,隨即敛去光芒缓缓落到一双锈跡斑斑的黑色手甲中。
死亡骑士吉尔伯特小心翼翼的捧著头骨將之放置在祭坛上,这才看向身侧结束了献祭仪式正躬身等候的死灵术师。
“所以他们到了”
“是的,正如骑士大人所料,紫罗兰小队昨日带著那些小羔羊抵达翡翠森都,隨后入住格林伍德福利院。”
吉尔伯特哼了一声:“少拍马屁,什么如我所料,这可是多亏了文森特威灵顿的自作聪明,若不是他有事没事就在报纸上刊载那支小队的动向,我们怎么可能准备的如此恰到好处。”
顿了顿他又问道:
“那齐格鲁德离开了吗”
“是的,今日早晨他就去公会解散了小队,目前人已经离开了格林伍德。”
吉尔伯特闻言这才鬆了口气:“那就好。”
“骑士大人……”死灵术师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为什么如此惧怕一个人类”
死灵术师把头一低:“绝无此意。”
“別太自以为是了,康拉德,你原本也是人类,一个畏惧死亡,短生又脆弱的可怜虫。”
“咳,大人说的是。”
“別误会,康拉德,我並不是在贬低你,倒不如说我现在非常尊敬你们这些死灵术师,没有你们亡灵教团追求不死的智慧与毅力,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
死亡骑士嗓音嘶哑,却是格外真挚:
“人类畏惧死亡,却不知死亡是神明给予人类最宝贵的礼物。精灵寿命悠久,纵是死后灵魂也是流向圣树循环往復,而人类的生命却是须臾一瞬,死后灵魂將漂往眾神也不知道的领域。死亡的恐惧伴隨著人类这个种族,而不断被死亡追赶的人类其脚步终其一生永不停歇,仿佛在和死亡赛跑一样,拼了命追求生命,追求意义,想要在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跡,留下人类的痕跡。 因此人类才能不断超越自身,探索世界,创造奇蹟。”
吉尔伯特说著解开胸前的板甲,粼粼白骨下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令死灵术师目光一凝:
“骑士大人,你这是!”
“就是你们人类留下的伤痕,近乎让我消亡至今未能痊癒。”
康拉德沉默了片刻,忽地回想起来道:“难道,这就是那位不沉留下的”
“当时伏尔泰还没有【不沉】这个称號……也罢,都是陈年旧事了,他也已经被狼王干掉了,再去记恨也无济於事。”
死骑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索然的嘆了口气:
“所以,別自以为是,更別自作聪明,自作聪明的代价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他这话落下,角落里阴影忽地冒出一个影子。
康拉德的身躯不禁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东西的皮肤死白,像是树皮般乾裂粗糙,深陷的眼眶空洞无神,一头褪色的紫发凌乱的披在额前,手脚钉满了铁刺僵硬地扭曲著,动作迟缓而诡异,全身上下只有那双细长的尖耳和骯脏的王冠尚在吐露著其曾经的高贵身份。
那东西步履僵硬地走到祭坛前捧起白玉头骨,隨即又僵硬地走进阴影中消失不见。
死亡骑士瞥了退出老远的死灵术师一眼:“你害怕她”
“请原谅属下的怯懦,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强大可怖的尸偶。”
“別说你了,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