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不能。那块肉更是筋肉分明,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纤维间的汁水在齿缝里迸出,混著汤底的葱香与胡椒味,鲜美得近乎让人眩晕。
香——太香了!
他从来没喝过如此美味的肉汤!
巴固眼睛瞬间亮起,忍不住又舀了一大口。
“呼……!”
他呼著热气,脸色都有些陶醉。
长桌两侧的熊人们也被勾起食慾,纷纷低头,大快朵颐,狼吞虎咽间,竟把方才的惶惧拋到一边。
芬里尔看著这一幕,唇角勾起弧度,笑吟吟地问:
“味道如何可还满意”
熊人们嘴里正嚼著肉,满脸油光,连忙连声附和,半是真心,半是討好:
“好吃!真是美味!殿下……请问这是何等食材竟能如此鲜香!”
魔狼闻声,轻轻放下刀叉,从容不迫地拭了拭嘴角。讥讽的嗤笑却压制不住地从餐巾下溢出。
“呵呵呵……哈哈哈哈”
笑声渐渐高昂,迴荡在寂静大殿。驀然,他指著满桌的佳肴抬起头——
“这是你妈。”
“……”
“………”
宴会厅內霎时静得能听见血液流动。
银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砸进碗里,“叮”的一声清脆,热汤飞溅,油光在桌布上牵出一道噁心的光带。
四周瞬间乱作一团:熊人们面色发白,胃里翻涌,有的捂著嘴乾呕,有的惊得直打冷战。
巴固低著头,眼神空洞,呆滯地盯著碗里那些起伏的肉块。母亲的那张虚荣爱財,却把一切都给了他的脸,在记忆里放大、扭曲。
泪水模糊了视界,周遭的一切顷刻染成血红!
“芬里尔——!!”
绝望地嘶吼声,巴固一身毛髮转眼被血色染红,熊躯剧烈鼓胀,就要朝著芬里尔扑去。
下一刻,大殿四处狼群蜂拥而至,动作精准残酷。两名狼人一左一右拖住巴固的双腿,几只利爪按住他的双爪,又有人一跃骑上他的肩背,將他的脑袋钉在长桌上。
餐桌翻倒,酒杯、盘碟、食物撒得满地狼藉,几滴红酒飞溅而来,芬里尔抬手挡住肩头的毛毯,红酒落在他的袖口。
他看了眼满地的狼藉,不悦地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才说过熊族投诚,怎么这就翻脸了”
“芬里尔!你不守信用!!你说过顺从就既往不咎的——芬里尔!!!”
巴固目光血红,肥大的身躯剧烈挣扎,却让五名狼人摁得动弹不得。
狼並非强大的物种,但群狼却是地表最强大的狩猎者。
芬里尔站起身缓步上前:
“对,我是承诺过。可问题是我杀你妈的时候,你熊族还没投降呢。”
“芬里——!!!”
巴固张嘴咆哮,一只靴子却迎面而落,狠狠跺在他脸上。將怒吼声与满嘴碎牙一起踩回咽喉。
“巴固,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魔狼重重拧著靴子,语气里带著掩不住的蔑视与嫌恶:
“你们这帮七旗孽畜最大的问题不是弱,也不是坏,而是他妈的蠢!蠢到无法理喻、无以復加、无药可救!如果不是父王当年想要比蒙团结,我早就弄死你们了!”
他抖了抖披风,冲群狼喝道:
“都看到了熊族拒绝归顺,杀!”
瞬息间,群狼如决堤的洪流般涌向长桌。宴会厅內血光四起,惨叫冲天。盘碟与酒杯翻落,烛光映著四散的血雾。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
但会死的往往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而是蠢人。
坏人损人利己,而蠢人害人害己。
坏人机关算尽,也比不上蠢人的灵机一动。
若是巴固没有自作聪明地屠杀狼王家眷,狗拿耗子地帮勇者报什么仇。
那么此刻,齐格飞很大概率会在罗德里克的劝说下,放弃对比蒙新政府的报復,转而使用更加收敛稳妥的方式收拾神血圣殿。
毕竟巴固,確实能比芬里尔给摩恩带来更多的利益。
而芬里尔,则会和他的家眷一起被齐格飞安排到南境某个偏远的乡下,也许是康斯顿城,也许还是风桃村,在那里,这个天真质朴的狼族小王子会与他母亲、弟妹们,在摩恩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