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声幽幽的低语:
“……这是《狼来了》的故事。”
芬里尔的眼眸一缩,他分明什么故事都没听到!
与此同时,另一侧山坡上,血色神龕再度浮现。
一样的老龟匍匐,一样的群蛇环绕,连四周的植被都丝毫不差,就好像世界都被重置了。
芬里尔翻滚起身,腾空跃起,张开血盆大口。空气瞬息扭曲,炽烈的热量在喉腔涌动,蓄势喷薄!
便又听那道苍老嗓音:
“……这便是《龟兔赛跑》的故事。”
呲——
芬里尔的后腿毫无徵兆地爆开数道狰狞血口,鲜血迸溅。
剧痛撕裂了他的注意力,炽炎轰然溃散,整个人如巨石般坠地,砸出一个深坑。
“王!!”
老狼瓦尔格惊声呼喊:
“快,支援狼王!!”
狼群闻令齐动,咆哮著朝山坡扑去。
芬里尔看的瞳孔一缩:
“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
这话才刚出口,方才迈动的狼影,一个接一个骤然消失,无声无息,好似从原地蒸发。
“该死。”
芬里尔啐了一口,獠牙咬得咯吱作响。
他艰难地从血泊中撑起身躯,狼瞳中闪烁著阴森的绿光。
藉由【兽閾】的联繫,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些族人仍然活著,甚至能確定他们就在这片大地上。
可就是怎么也不理解,他们被伊索弄去了哪
鲜血顺著后腿的毛髮滴落,渗进龟裂的泥土。
芬里尔死死盯著远处的老龟,他不信伊索真能“言出法隨”。若真如此,对方只需一句“狼死了”,自己早就尸骨无存。
一定有规律……
魔狼低吼一声,强忍钻心的痛意,身躯压低,猛然再度扑向山坡!
可还未近身,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又响起:
“……《龟兔赛跑》。”
噗呲——!
芬里尔的前腿骤然绽开,血肉四溅,整具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地。他牙关咬得咯吱作响,痛的齜牙咧嘴。
血色经文在空中猎猎飘舞。伊索声音平静而冷漠:
“后生,穷途末路。与其负隅顽抗,不如束手就擒。”
魔狼目光阴冷:“老不死的!”
老龟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微动,低声自语:
“而那老狼的子嗣,幼狼继承了他父亲不切实际的妄想,他比他的父亲更加贪婪,幻想著能改天换日,幻想著能凌驾於太阳之上……”
寓言声悠悠迴荡,那颗高悬的血日骤然明亮,光芒炽烈,热浪滚滚。
“於是,他的贪婪终將招致惩罚。太阳坠落,將他和父亲可笑的野心一同吞没……”
轰——!
血日於空中膨胀,越变越大,越坠越低。
二十米高的魔狼,在它的照耀下渺小如尘沙,灼烧的热浪扑面而来。
芬里尔全身肌肉绷紧,獠牙森然,死死撑著身躯,血与汗顺著毛髮淌落。
山坡上,伊索却已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就在这时——!!!”
寓言声再起,却换成了一个张扬清亮的嗓音。
老龟猛地睁大浑浊的眼瞳。
芬里尔也愣住了,耳边轰鸣声未散,却见四野忽然一暗。
一袭遮天蔽日的黑袍在天空铺开,像一片倒悬的夜幕,將整片大地都笼罩其中。
“一条神龙从天而降,他觉得那逼太阳实在太他妈碍眼,所以隨手把当路边一条给踹死了。”
黑鳞覆盖的手掌探出袖口,轻描淡写地托住血阳,猛地一捏!
咔嚓——
那颗威压如神祇的血日竟像脆弱的气球般炸裂开来,漫天血焰四散,绽放成一朵诡丽的猩红烟。
火光中,一个白髮黑袍的青年静静漂浮,像是解决了什么小工程似的,面无表情拍了拍手掌,嗓音淡淡传下:
“这破地方,还不如【苍白迷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