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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停顿,条理分明地分析道:
“为什么这份计划会被摆到真理教会,乃至帝国的眼前要知道,如今的太阳神教,实权全掌在那个人手里。”
尤里乌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微凉的红茶,眸色微沉。
麦考夫咬字吐出一个名字:
“——罗德里克。”
“他看上去和齐格飞双王共政、亲密无间,但二人之间的分歧其实在各种细节上,都能看得分明。首当其衝,就是教会问题。”
“罗德里克的施政方针,明显倾向於保留教会。这看似是利益考量,实则是对摄政王势力的一种制衡。我猜测,罗德里克的內心深处,对齐格飞必然有著戒惧与疑虑,只是迫於帝国的压力,才勉强维繫这层『合作』。而这场比蒙內战,极可能就是两人关係决裂的导火索。”
“齐格飞无视国策,擅自放走芬里尔引燃战火,这只是表象。真正关键的是——”
麦考夫的眼神微凝,语气篤定:
“芬里尔是齐格飞的人,不是他罗德里克、也不是摩恩的臣属。”
“齐格飞虽强,可当下身受重伤。这无疑是个除掉他的绝佳机会!罗德里克不可能放过。”
“太阳神教这次倾巢而出,甚至与真理教会联手,目標就是必杀齐格飞!只要他死,宰相派的党羽自然土崩瓦解,比蒙的局势也將迎来转机。而我们要做的——便是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皇帝在听到“真理教会”时,眉头轻轻一动。
“让他们掺进来,是你同意的”
麦考夫神情一滯,隨即低声承认:“是,陛下。我不清楚摩恩那边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但既然真理教会愿意出力,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清楚皇帝向来厌恶教会。
据说当年年轻的陛下刚刚继位时,推行政策就时常受到教会的掣肘,甚至还遭了几次刺杀。
直到那位骑士王巡礼归来,衝上门把真理的前任圣子给宰了,他们这才老实下来。
奥菲斯会留著真理教会一口气,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国內那部分老真理信徒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真理教会与摩恩国教的太阳神教之间关係並不和睦,能以宗教衝突的名义做些文章。
双方自光辉纪开启后,这南北两大宗教在这长达五百年的时间里明爭暗斗不断,大大小小的圣战此起彼伏。
只不过到了现代,隨著奥菲斯的强势崛起,真理的势力被不断压缩,如今已经完全不比太阳了。
因此这次真理教会要去摩恩“兴风作浪”,麦考夫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以防万一,我认为帝国也应派出人手,適当提供……阻截与支援。”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收,余音含蓄,目光则悄然掠向皇帝。
前头铺垫了那么多,为的无非就是最后这一句。
尤里乌斯却乾脆地点了点头:“的確有这个必要。”
麦考夫面上喜色一闪,连忙上前一步,语速都快了几分:
“陛下,臣推荐兰斯洛——”
“要不就威灵顿卿吧”
皇帝平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轻易截断了他的话。
麦考夫睁大眼睛,如遭雷击。
“陛下……您说谁”
“威灵顿卿。他赋閒在家也快一年了,想必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时候恢復他的军职了。”
皇帝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没有半分质疑的余地。
麦考夫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文森特威灵顿那个脑子里肌肉比神经多的武夫
他……他不是齐格飞的朋友吗
“怎么,福尔摩斯卿”
皇帝抬眸看来,眼神玩味地上下打量著他:“你认为他会因为私交而罔顾军令”
难道不会吗——!
话几乎衝到喉咙口,却被麦考夫强行咽了回去,声音发涩:
“不,臣没有此意,只是觉得——”
“既然你也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
尤里乌斯再次打断他,重新倚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
“去办吧。”
麦考夫嘴唇翕动,满腹的困惑与焦躁尽数堵在胸口,最终只挤出一句低低的回音:“……是,陛下。”
待他离去,寢宫的门悄然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