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徐青山一巴掌糊他脑门上,“你还想过瘾?虫子从你裤腿里爬进去,你能过瘾?你躺树上睡一宿,被蚂蟥吸干血,你能乐出声?”
“哎哟!疼!”
“闭嘴!”徐青山瞪眼,“你要是能躲得过虫子、毒蛇、老鼠,我倒想看看你咋睡!”
李馨一笑:“别急,我早有准备。”
她从腰后摸出个布包,打开,里头是几粒灰扑扑的粉末。
“这是……”
“虫怕的味儿。”她淡淡道,“涂在鞋底,走哪虫子都绕道。
再把树皮刮一层,裹身上,蚊子见了就打喷嚏。”
徐青山愣了三秒,猛地一握拳:“你真是……阴得我服了。”
……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谁都没吭声。
夜,慢慢往下沉。
火光还在烧。
血,也快要落下了。
不远处的树影下。
上官越和温孝刚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抬眼瞅着天边那缕袅袅升起的黑烟。
“哎哟喂,这可不是巧了嘛!”温孝刚咧嘴一乐,手指头朝那头一勾,“老板,那边儿有人放火!八成是迷路的崽子,还搁那儿烧篝火当信号呢!”
“可不是嘛。”上官越眯着眼笑,牙白得发亮,“今儿这趟,不光能捡牛,还能顺手捞几个活人当彩头。”
他话音刚落,身子一蹿,利落地爬上了旁边那棵老榕树,手里的旧望远镜左右扫了两圈,眯缝眼瞅了半天,才一翻身跳下来。
“定位稳了。”他拍拍裤子上的灰,“别急,今儿咱歇着,明天再动。”
温孝刚一愣:“咋?不趁黑抄了他们?”
“累死了。”上官越摊手,“今天追了大半天,腿都快断了。
你瞅瞅,月光都快被云盖住了,咱这俩人去硬刚?嫌命长?”
他慢悠悠点了根烟,吐了个圈儿:“他们跑不掉。
知道他们在哪儿,就等于捏住他们脖子。
你那本事一开,他们往哪儿钻都逃不过咱的手心。”
“啧,高!”温孝刚一拍大腿,“还是老板懂行!要我说,最好来上七八号人,两拨儿混一块儿,咱一锅端,省得跑两趟!”
“差不多。”上官越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刚那烟,起码两伙人。
一个放火当饵,一个藏暗处等收网——典型的坑人套路。
正好,咱当收尸的。”
他掐了烟,往草堆一躺:“睡吧,明天开工,不等人。”
“得令,老板!”温孝刚咧嘴一笑,倒头就呼。
—
而另一边,离这儿两里地外的灌木丛后。
周晨三人正瘫在地上,累得像三条刚被拖上岸的鱼。
“呼——总算……干完了……”他喘得像破风箱,仰面朝天,眼睛空洞地瞪着漆黑的天。
“别躺,底下全是虫子。”季红声音低低的,没了从前那股子刺头劲儿。
她低头翻着背包,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虫子?嘿,这会儿全在啃野兽的肉呢,谁有空搭理我?”周晨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说……咱这招,真管用?”
“管不管用,咱都得走。”司马吉头也不抬,正把烤得焦黑的兔肉掰成小块,“再不走,天一亮,谁都跑不了。
吃饱,上路。”
“来了来了!”周晨咕咚一口灌下水,一骨碌爬起来。
—
与此同时,三里外的岩缝边。
徐青山睁开了眼,一旁的李馨正小口嚼着干粮。
“昨晚……野兽叫得不对劲。”她压着嗓音,“全冲着东南边去的,跟疯了似的。
那边有人杀牲口,还搞血祭。”
“咱的活儿,是装死。”徐青山缓缓说,“让后头那批人觉得咱们是前面的,前面那批人以为咱是后头的。
谁先动,谁先死。”
他往林子深处扫了一眼:“现在不是跑的时候。
藏行李,蹲着。
等后面那群王八蛋走过咱头顶——再进林子。”
“明白。”其他人低声应着。
“吃。”徐青山咽下最后一口饼。
—
再往东,河滩旁。
潘学和上官德已经吃完了,边整理行囊边嘀咕。
“嘿嘿,昨儿那把火,放得真漂亮。”上官德乐得直搓手,“你说,前面那帮孙子,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玩进沟里了?”
潘学嗤笑一声:“还能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