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的表妹正抓着他的衣摆,仿佛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
或许是因为吃不好,又经历了长途跋涉,他的“表妹”看起来十分可怜,杏仁眼湿漉漉的,嘴唇被晒得干裂,脸颊没什么肉,可怜巴巴的。
裴骛便只是问:“你家在何处?”
姜茹捏紧了他的衣角:“舒州。”
舒州到金州有几百里远,裴骛无法想象,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是如何走过来的。
她比裴骛矮了许多,身材干瘦,能找到他,必然是吃了很多苦。
姜茹不知裴骛在想什么,她眼巴巴望着陷入沉思的裴骛,怀疑是自己不够惨,便撩起自己的裤脚,想要卖一波惨。
“表哥你看,为了找你,我被虫子咬了。”
她的小腿被山里的毒虫咬出了好几个红肿的包,赶路要紧,姜茹只是随意敷了点草药,比不上毒虫叮咬的速度。
然而,她的手刚刚把裤脚提起,眼前的少年却慌张用衣袖蒙住了眼。
裴骛蒙着眼睛,结巴了:“你快松手。”
他不肯看,姜茹只好“哦”一声,松开了自己的裤脚。
这样,裴骛才警惕地松开蒙住眼睛的手,他看着姜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姜茹坐在院中,捧着碗喝水,裴骛去到灶房,给姜茹端了一碗稀粥。
姜茹咕咚咕咚喝完一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总算是活过来了。
裴骛坐到了她对面,缓声道:“事先不知道你会来,家中没有备吃的,先填填肚子,晚些再给你做其他吃的。”
稀粥虽然已经凉了,可对于风餐露宿的姜茹来说,已经很好。
来寻裴骛之前,姜茹就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她已经想好了,不找到裴骛决不罢休。
甚至怕自己退缩,她将家里的房产和土地都卖了,揣在身上着的可是全部身家,可惜家里太穷,加起来也才几贯钱,她只能省之又省。
幸好,她还算幸运,虽然走了几次弯路,最后还是成功找到了裴骛。
前世,姜茹并没有主动接收外界的消息,可架不住裴骛太出名,总会多多少少听到些。
这个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在民间的传说中,大多时候都是不太正面的角色。甚至有传言说,裴骛喜爱吃小孩儿,最好的便是刚出生几月的小孩儿,肉嫩,连皮带筋,越夸张越好。
虽然是进行了些艺术加工,可耳濡目染着,姜茹对他的印象也没那么好。
他名声不好,连带着他的家乡金州,也被传成了污秽之地。
也是借着前世得来的信息,拼拼凑凑,确定了裴骛的大致位置,姜茹才敢寻过来。
和日后的臭名远扬不同,这时的裴骛在十里八乡名声极好,姜茹才报了他的名字,就不断有人热心指路,甚至要亲自带姜茹来寻。
言语间也对裴骛也是称赞居多,说裴骛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说他天纵之资、襟怀坦白、善事父母、清洁有廉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