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俘虏,两天时间,三死一废一降。
审讯的结果残酷而有效。刀疤男试图夺枪反抗,被当场击毙。另一名重伤的俘虏没熬过当晚。剩下的三个,阴鸷男最终在心理防线崩溃后,断断续续吐露了一些关键信息,但也因精神过度受创而变得痴痴呆呆。只有最后一个相对年轻的“影武者”,在铁蛋“耐心”地向他描绘了如果任务失败、坂田可能会如何对待他们这些被俘“废物”的场景,以及八路军“优待俘虏”政策的对比后,心理彻底失衡,选择了配合。
情报拼图逐渐完整。
“影武者”部队,坂田直辖,规模不大,但极其精锐。此次潜入黑风峪的确实是两个小队,共十二人,目标正是绘制详图并伺机破坏水源、作坊等关键节点,执行所谓的“断脉”计划。大同地区,类似的秘密部队不止这一支,但相互独立,直接对坂田负责。
更关键的是,从俘虏口中,王二娃得知了这支“影武者”部队在大同城外一处秘密训练营的大致方位和部分外围警戒情况。
“他们怎么对我们的黑风峪,我们就怎么对他们的老巢!”铁蛋听完汇报,眼中凶光毕露。
老周却有些顾虑:“二娃,情报可靠吗?会不会是敌人故意放出的诱饵?而且,深入敌后攻击其核心训练营,风险太大。”
王二娃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个被标注出来的、位于大同西郊山区的模糊位置。“风险与收益并存。情报经过交叉验证,可信度较高。更重要的是,”他抬起头,目光锐利,“我们不能总等着坂田出招。‘影武者’的威胁,必须根除。打掉这个训练营,不仅能消灭坂田手中的一张王牌,更能极大震慑其他潜在的类似力量,打乱他的全盘部署!”
他顿了顿,看向屋内众人:“而且,我们不再是一个月前的特务营了。”
……
旧祠堂,教导队全员再次被召集。沙盘已经换成了根据俘虏口述和有限地图信息还原的“影武者”训练营及周边地形。
“目标:代号‘狼穴’,疑似日军特种作战训练基地。情报有限,地形复杂,警戒森严。”王二娃开门见山,“你们的任务,是在三天内,推演出至少三套可行的突袭方案,并进行风险评估。”
他将目光投向已经分配到各连队的十二名见习参谋:“这次,不是演习。你们的方案,将决定真实战斗中同志们的生死,决定这次斩首行动的成败。”
压力如山。但经历了实战模拟和基层磨砺的学员们,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前所未有的专注和亢奋。
李振华负责主攻路径选择。他趴在沙盘前,反复比对着等高线,计算着不同路线的隐蔽性、通过时间和可能遭遇的拦截点。“正面强攻是自杀。只能从侧翼或后方渗透。但后方是悬崖,风险极高……”
赵小山则琢磨着如何制造混乱。“训练营内部结构不明,但一定有弹药库、指挥所和生活区。如果能同时多点制造爆炸或火灾,可以极大牵制敌人兵力,为主攻创造机会……”
其他学员也各抒己见,争论不休。王二娃不再过多干预,他只是提供情报支持,并偶尔抛出几个刁钻的问题,比如:“如果你们的渗透路线被暗哨提前发现?”“如果敌人有应急逃生密道?”“如果战斗时间拖长,大同城内的日军快速反应部队赶到怎么办?”
每一次提问,都迫使学员们思考得更深,方案打磨得更细。旧祠堂再次成为不眠的头脑风暴中心。
……
与此同时,王二娃开始进行真正的战前准备。
他秘密召见了老烟枪和铁蛋。“老烟枪,你立刻挑选最可靠的人手,对‘狼穴’外围进行抵近侦察。不要试图进去,只要确认其大致范围、警戒哨位、巡逻规律,以及通往那里的道路情况。记住,安全第一,宁可一无所获,也不能暴露。”
“铁蛋,从全营挑选四十名最精锐的战士,组成突击队。要求:擅长山地行进、夜间作战、近身格斗,心理素质过硬。你来担任队长,李振华作为战术参谋随队。”
“政委,你负责巩固后方,并设法通过‘镇三山’那条线,散播一些我们可能在其他方向有大规模行动的烟雾,吸引坂田的注意力。”
任务分派下去,整个特务营如同精密钟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王二娃自己,则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华夏英灵殿”的意识空间中。他根据老烟枪传回的零星信息和自己的推演,在虚拟沙盘上不断完善着“狼穴”的模型,并模拟着不同进攻方案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