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毒性烈得很。
只见这条短尾顺著房梁,缓缓攀爬到床的正上方,然后朝著
大叔此时正在昏睡,而大忙活著收拾家务,没人注意到这房樑上攀了一条大蛇,正在张大嘴对著床。
隨著蛇口吸力增加,大叔腰部伤处,隱隱约约冒出一些褐黑色的血雾,那血雾散发著腐臭的气息,正是伤病的根源。
这些血雾如同受到牵引一般,纷纷被短尾吸入口中。
等到血雾不再冒出,大叔原本痛苦的呻吟也渐渐平息下去,面色明显好了许多。
这蛇妖便又化作一股黄烟,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飘了出来。
刚飘出大家,这蛇妖便在外面僻静的街上化作一个黄脸中年汉子。
他一落地化形,脸色便变得极其难看,黄中透绿,撇著嘴干囉,最终他扶著墙不住地吐了起来。
崔九阳在巷子口看得真切,只见他扶著墙,弯著腰,吐出一滩黑褐色的污血,那污血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
崔九阳看著他呕吐得昏天暗地、涕泪横流的狼狐模样,忍不住笑著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免得被发现。
这蛇妖,还挺有意思。
明明是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修炼成妖,按理来说,应属残暴阴险、冷血无情一类。
没想到他冒充土地公,竟然还真的履行起了土地公的职责,尽心尽力地帮助凡人,甚至不惜將那大叔腰伤处的病气与污血都吸食出来。
要知道,人之病血,其恶臭异常,哪怕是这蛇类妖怪,也无法忍受,因此才吐了个昏天暗地。
后来还有一次。
那位要出远门的行商,在土地庙祈祷平安后,蛇妖便悄然附了一道微弱的气息在他身上。
这类似於一种独特的標记,向其他妖邪表明,这是被它看中庇护的人。
江湖上的其他妖邪若是感应到这气息,多少会卖个面子,不会轻易加害於他。
崔九阳越看,越觉得这蛇妖有意思,甚至隱隱动了心思。
他想趁此机会,炼製那本一直没来得及做的五猖兵马册,收服这妖怪在身边做个跟班,倒也不错。
但显然现在还不行。
因为他还需要用这蛇妖作为鱼饵,引出辫子军中负责抓捕精怪的人。
不过,他在心中默默记下,绝不能让辫子军轻易害了这蛇妖的性命。
如此良善,还肯真心实意为凡人办事的妖怪,如今已是不多见了。
既然让他碰见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被辫子军残害。
就这样,崔九阳在那宅院中一边每日稳固修为,一边暗中监视著短尾。
每日卦象持续未变,证明白素素依旧被囚禁,而辫子军也暂时没有其他动作。
他便耐著性子,在这京城里的一隅,默默等待著。
终於有一天,天色阴沉得厉害,铅云低垂,仿佛隨时都会下一场大雨。
几个明显不是本地住户的汉子,沉默著从另一边进入了这一片胡同,正好经过崔九阳的院子外。
这些汉子个个面色坚毅,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是修为在身,怀中似乎都藏著傢伙。
他们步伐沉稳,带著一股杀伐之气,显然是从战场上歷练出来的廝杀汉。
而隨著这些汉子身后,还跟著几个奇形怪状的修士。
有身著道袍、背负法剑的老道;有手持念珠、面色沉静的尼姑;有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衣衫槛楼的小乞弓。
还有一个老农打扮的老头儿,背上背著个破旧的背篓,脸上掛著憨厚的笑容,见人便点头哈腰,看上去十分好说话,毫无威胁。
一直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坐在庭院中的崔九阳,双眼猛地睁开。
“嘿,可算等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