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标准的炼钢炉，尝试‘坩埚炼钢法’……”

“准。”

“第三，动力。水力驱动提上日程，选址与水轮机制造需立即开始……”

“可。”

一问一答，效率极高。两个不同时代的灵魂，在这一刻，为了共同的野心，将力量彻底拧合在一起。

当商砚辞最终拿着方敬堂亲笔签署的、拥有近乎无限调动权限的手令时，他知道，历史的齿轮，已经被他亲手加上了一个强大的助推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

他回望了一眼那座沉静如巨兽蛰伏的方府，目光越过亭台楼阁，投向北方。

“王振……无论你们在谋划什么……”

他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南翔镇的地底，机械的轰鸣已然响起。而即将席卷整个大明经济格局的工业风暴，此刻，正从这间奢华而压抑的书房里，正式露出了它狰狞的第一爪。

方敬堂踱回书案，指尖划过地图上纵横的水系，最终重重敲在太湖流域。“半月之内，这三处临河庄园，都会清空移交于你。”他取出一枚玄铁令牌，正面刻“方”，背面是盘绕的螭龙纹，递给商砚辞，“见令如见我。可调动方家名下所有匠籍户、仓库物料，乃至……暗中护卫。但有阻碍，先斩后奏。”

他目光如炬，穿透窗棂，仿佛已看到无数水轮飞转、机杼雷鸣的景象。“朝廷的旨意是催命符，也是挡箭牌。我们要快，快到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成燎原之势，让他们动不得，也不敢动！”

商砚辞握紧那枚沉甸甸的令牌，玄铁的冰冷直透掌心。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技术的提供者，而是正式成为了方家这艘巨舰的掌舵者之一，驶向那片充满机遇与杀戮的未知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