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翻滚、溶解，同时释放出大量的、红棕色的、带有甜腥味的剧毒气体——二氧化氮。整个烧杯，都被这不祥的烟雾所笼罩，仿佛一个正在酝酿瘟疫的魔瓶。

当水银被彻底吞噬，烧杯中的液体变成一种清澈的、略带绿色的硝酸汞溶液时，方琅琊屏住了呼吸。她知道，最关键、也最无法预测的一步，即将来临。

她将这杯致命的溶液，缓缓地，注入了另一个盛有酒精的、更大的烧瓶之中。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两种液体只是安静地混合在一起，仿佛相安无事。然而，大约一刻钟之后，当烧瓶的温度缓缓升高，一种奇异的、如同生命在孕育般的律动，开始了。

溶液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从无色，到微黄，再到一种如同牛奶般的浑浊。紧接着，大量的气泡，如同被煮沸的开水，从液体深处疯狂地涌出。一股更为复杂的、混合着乙醛和氮氧化物的、极度刺鼻的毒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然后，那声音出现了。

不是爆炸，不是巨响。而是一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噼啪”作响的、如同私语般的爆鸣声。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精灵，正在那浑浊的液体中，窃窃私语，又仿佛是死神的指甲，在轻轻地、不耐烦地，敲打着烧瓶的玻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