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爷的危机暂时缓解,玉璧带来的震撼也深藏心底,韩风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稍稍喘息。恰逢周末,周晓白提议想去前门附近转转,体验一下市井生活,吃点地道的老北京小吃。韩风欣然应允,他也需要放松一下连日来的高度紧张。
两人坐了公交车,来到前门大栅栏附近。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与图书馆的静谧截然不同。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周晓白显得很兴奋,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韩风带着她拐进一条稍显僻静却烟火气十足的胡同,来到一家挂着“陈记小馆”幌子的店面。店面不大,只有四五张方桌,但收拾得异常干净。灶台就在门口,热气腾腾,香味诱人。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藏蓝色碎花棉袄的女人正麻利地颠着炒勺,身段风韵,眉眼间透着市井女子特有的干练和泼辣劲儿。她便是老板娘陈雪茹。
“两位里边请!想吃点啥?”陈雪茹见有客来,尤其是一对气质不俗的年轻男女,立刻热情地招呼,声音清脆响亮。
两人找了一张靠里的干净桌子坐下。韩风熟稔地点了几样招牌:“老板娘,来两碗炒肝儿,一份爆肚,再来两小碗炸酱面,面码要齐全!”
“好嘞!炒肝儿爆肚炸酱面!两位稍等!”陈雪茹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
很快,热气腾腾的食物上桌了。爆肚脆嫩,麻酱调料香浓;炸酱面酱香浓郁,面码青翠;炒肝儿更是卖相诱人,浓稠的褐色芡汁包裹着嫩滑的猪肝和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猪肠,上面撒着碧绿的香菜末和一层油亮亮的蒜汁。
周晓白吃得津津有味,显然很满意。韩风也饿了,先尝了一口爆肚,又吸溜了一口炸酱面,味道确实地道。当他舀起一勺炒肝儿送入口中时,丰富的味蕾瞬间被激活。肝儿嫩滑,肠子软糯无异味,芡汁儿透亮挂勺,咸鲜适口。然而,就在那浓郁的蒜香在口中弥漫开时,韩风兑换过的那点关于“未来失传古法烹饪核心”的碎片知识,却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瑕疵。
那最后淋上去的、提味的生蒜汁,在接触滚烫芡汁的瞬间,火候似乎…稍稍过了那么一丁点!就差了那么半息的时间!导致蒜的辛辣被激发得过于彻底,而那股最诱人、最鲜灵的生蒜特有的、带着植物清气的“鲜”味,却损失了大半,变得有些“皮”了(不够鲜活灵动),留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微发“闷”的后味。
这瑕疵极其细微,普通人甚至美食家都未必能察觉。但此刻在韩风那被“知识”加持过的、异常敏锐的味觉感知下,却如同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明显。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头,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周晓白点评道:
“肝儿嫩滑,肠也干净,芡汁儿也透亮,火候掌握得确实好。就是这最后淋的那勺蒜汁…”他微微摇头,带着一丝惋惜,“火候稍大了半息,蒜香有点‘皮’了(不够鲜灵),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本意只是和周晓白分享一点“专业”见解。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啪!”
一只盛着醋壶的小碟子被带着力道放在了他们桌上!
韩风和周晓白愕然抬头,只见老板娘陈雪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桌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一双杏眼圆睁,正怒气冲冲地瞪着韩风!
“嘿!小同志!”陈雪茹的声音又脆又亮,带着浓浓的火药味,瞬间吸引了店里其他两桌食客的目光,“嘴够刁的啊?我陈雪茹在这条街上炒了十几年肝儿,不敢说京城第一,那也是数得着的!街坊邻居、南来北往的客,谁不说我陈记的炒肝儿地道?你倒好,上来就给我挑出毛病来了?”
气氛瞬间尴尬到冰点!周晓白连忙放下勺子,俏脸微红,有些无措地想要打圆场:“老板娘,他…他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陈雪茹的炮火转向周晓白,但明显克制了些,“小妹妹,你评评理!我这炒肝儿,哪点对不起你们了?火候大了半息?蒜香‘皮’了?”她看向韩风,眼神咄咄逼人,“来来来,小师傅,你今儿个必须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半息’?什么叫‘皮了’?说不清楚,这顿算我的,以后您二位也别来了!”
韩风此刻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多什么嘴啊!但事已至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认怂。他定了定神,硬着头皮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不是挑衅:
“陈姐,您别生气。怪我多嘴,我真不是挑刺,就是…就是吃的时候,觉得有点可惜。”他看着陈雪茹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