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符惊变(2 / 3)

记重锤,狠狠砸在临淄刚刚因葵丘会盟而沸腾的喜悦之上!朝堂震动,齐桓公暴怒!

“查!给寡人彻查!是何人失职?是何人通敌?!”桓公的咆哮声在殿宇中回荡。

矛头,几乎瞬间就指向了那份“完美”的、导致主力南调、北境空虚的“离火”级假情报!而承载这份情报的载体,正是周鸣引以为傲、从未失手的“阴符秘算”系统!

司寇府石室,气氛降至冰点。管仲脸色铁青,负手而立。高傒则带着几位心腹将领和文臣,气势汹汹,如同一群择人而噬的猛兽。他们冰冷、怀疑、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死死钉在周鸣身上。

“太卜!”高傒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器在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责难,“汝之‘阴符’,自诩天衣无缝,神鬼难测!如今如何?!一份假符,竟能绕过重重核验,直抵君前!致使无棣塞生灵涂炭,将士血染黄沙!此非天大之疏漏,便是……有人监守自盗!”他目光锐利如刀,意有所指地扫过石室内那几名脸色煞白的符吏。

“高子上卿慎言!”管仲沉声喝道,但眉宇间也充满了凝重与审视,“阴符之制,乃国之重器。此事非同小可,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周鸣,系统出自你手,密钥管理亦由你主导。你有何话说?”

周鸣站在巨大的卦爻网络帛图前,背对着众人。无棣塞战报上那冰冷的伤亡数字(士卒阵亡八百余,民夫妇孺死伤逾千,粮秣军械损失无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他引以为傲的理性造物,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了其狰狞的獠牙——它不再仅仅是算筹上的符号,而是化作了真实的、喷溅的鲜血和绝望的哀嚎。

他没有辩解,没有推诿。他只是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深陷的眼窝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光芒。他走到存放“离火”假情报原件和所有相关核验记录的案几前。

“取‘坎’字一号路线,近半月所有往来阴符底档及密钥轮换日志。调阅接触过‘乾天坤地’复合符密钥的七名符吏,自情报发出前五日至今的所有行踪、接触人员、财物变动记录。传讯最后核验此情报符印的三名当值符吏。”周鸣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条条指令清晰下达,逻辑链条瞬间展开。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周鸣如同一个最精密的仪器,将自己封闭在石室和堆积如山的档案之中。算筹在他手中飞舞,卦爻符号在帛图上被反复拆解组合,时间线被一丝丝梳理比对。

裂痕溯源:非战之罪

真相,在冰冷的逻辑推演和残酷的数据比对下,逐渐浮出水面。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系统失效,而是一场由多重脆弱环节叠加、被敌方精准利用的完美风暴:

1.密钥管理之殇:“乾天坤地”复合符密钥轮换周期虽为七日,但轮换流程存在致命漏洞!旧密钥销毁与新密钥启用的时间窗口,竟有长达两个时辰的重叠期!此乃制度设计之初,为应对紧急情报传递而留下的“便利”后门,却被忽略其巨大风险。调查发现,就在假情报发出前一日密钥轮换时,一名负责旧密钥归档的符吏(名唤“胥”),在重叠期内,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拓印了即将失效的旧密钥模板!

2.人性的裂隙:胥,一个在司寇府默默无闻十五年的老吏。档案清白,家世寻常。然而,深入追查其行踪及家人情况发现:其一子月前在宋国边境行商时,被一伙神秘“盗匪”掳走。随后不久,胥在临淄西市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内,收到一个装有其子贴身玉佩和一枚楚国“郢爰”金币的布袋。他屈服了。

3.天才的对手:楚国显然网罗(或培养)了极其高明的破译人才!他们不仅成功策反了胥,获取了关键的旧密钥拓印,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对周鸣的阴符系统理解深刻!他们没有尝试破解无法在短期内攻破的新密钥,而是敏锐地抓住了“重叠期旧密钥”这个稍纵即逝的漏洞!利用拓印的旧密钥,他们精心伪造了一份格式、符印、核验流程完全符合“坎”字一号最高等级军情规范的假情报!其内容逻辑之严密,细节之逼真,若非事后验证,几乎无懈可击!

4.审查的松懈:长期的顺遂和阴符从未被破解的“神话”,让核验环节产生了惰性。面对一份格式、符印、传递路线皆完美无缺的情报,尤其是标注着最高等级“离火”,核验符吏在高压下更倾向于“程序正确”而非“内容存疑”。那份情报中关于楚军调动细节的“逼真”,更是麻痹了最后的警惕。

“非系统之根本缺陷,实乃密钥管理之疏、人心之隙、敌国奇才之谋、核验惰性之累,四者叠加,方有此劫!”周鸣站在管仲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