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不需要焚香祷告,也不需要沐浴斋戒。真理,无需仪轨粉饰。给我一块平地,些许日光,还有…”他拍了拍腰间悬挂的算筹袋,“我的‘伙伴’足矣。”
他的要求近乎狂妄,引来了祭司团中几声压抑的嗤笑。卡努尔的使者更是毫不掩饰地冷笑出声。
帕卡尔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缓缓点头:“好。星辰之屋外的‘日影广场’,归你使用。日落之前,给我答案。”他转身,对身后的祭司团下令:“启动‘星辰之眼’!记录所有数据!动用‘圣沙’(特制的细沙沙漏)!开始推演!”
随着帕卡尔的命令,星辰之屋内瞬间忙碌起来。祭司们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运转。有人爬上高处的平台,通过顶部不同的观星孔洞,用悬挂铅垂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测量着太阳的角度。有人启动了几个巨大的、用透明水晶薄片分隔的沙漏,细如金粉的沙粒开始无声滑落,这是帕伦克最精确的计时工具。还有人围在洞底的石盘旁,用特制的颜料和尖笔,根据绳索测角的结果,在复杂的刻度上标记位置,并翻查着厚重的、记录着历代观测数据的树皮书册。整个过程庄严肃穆,充满了宗教仪式的神圣感,但也繁琐而耗时。
周鸣不再看他们,转身大步走出星辰之屋,来到外面开阔的“日影广场”。广场由巨大的石板铺就,中央矗立着一根高大的、雕刻着日晷纹路的石柱(方尖碑),但显然年久失修,刻度模糊。
“智者,你需要什么?我去准备!”伊察姆纳紧跟出来,急切地问道。
“找一根尽可能直的细长树枝,还有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快!”周鸣目光迅速扫视广场,寻找着可利用的基准点。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根高大的方尖碑上——虽然它的日晷功能可能失效,但其垂直竖立本身,就是最好的方向标!正午时分,它的影子指向正北!
时间紧迫,日头已开始偏西。伊察姆纳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广场边缘的树林。
周鸣则快步走到方尖碑基座旁,蹲下身。他解下腰间的血玉算筹袋,将里面那套温润如玉、长短有序的算筹倒在掌心。他没有立刻摆弄算筹,而是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大脑,就是他最强大的计算核心!星辰之屋中帕卡尔提到的“金星凌日”信息,如同种子投入思维的沃土,瞬间生根发芽,与之前所有的观测、推演、模型疯狂链接!
核心数据:
金星凌日,本质是地球、金星、太阳运行到近乎完美的直线上(地内行星)。
金星公转周期:224.7天。
地球公转周期:365.25天。
两者会合周期(连续两次下合或上合的时间间隔):583.92天!(这个精确数字如同定海神针)
凌日现象只发生在金星下合(位于日地之间)时,且需严格满足轨道交点条件,极为罕见,周期约为243年(4次凌日成组,间隔约8年、121.5年、8年、105.5年)。但周鸣无需知道完整周期,他只需要推演下一次凌日的时间点!
模型启动:六十四卦时空模型!
64卦,平分周天360度,每卦对应角度:360°\/64=5.625°。
金星运行轨迹,映射到以地球为中心的黄道天球上。其平均角速度:360°\/224.7天≈1.602°每天。
太阳周年视运动角速度:360°\/365.25天≈0.9856°每天。
金星相对于太阳的会合运动角速度(朝东):1.602°-0.9856°=0.6164°每天。
从当前时刻(需要确定基准时间点)到下一次下合(金星运行到太阳与地球之间),需要相对运动覆盖360°(一个完整会合周期)。但由于凌日发生在下合点附近很小的角度范围内(需满足轨道倾角和升交点经度等严格条件),精确预测需要更复杂的轨道根数。但周鸣有玛雅长期观测数据(伊察姆纳提供的树皮纸)和六十四卦模型作为时空坐标系!
就在这时,伊察姆纳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根笔直的细长棕榈树枝和一块边缘被溪水冲刷得相对光滑的扁平石板。
“好!”周鸣接过树枝和石板。他快步走到方尖碑基座正南方的阴影边缘——此刻日头西斜,方尖碑的影子指向东北方。但周鸣需要的是正午影子!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高度,估算了一下时间(约莫午后两三个时辰)。他迅速将石板平放在方尖碑基座旁一处平整的地面上,然后将那根细长的棕榈树枝,用一小块从地上抠出的、粘稠的可可脂(伊察姆纳背包里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