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技术狂欢下的阴影(1 / 3)

第八十六章:技术狂欢下的阴影

望舒城的模拟秋分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穹顶内侧的光膜投射出金黄的落叶虚影,在量子地砖上缓缓滚动,复刻着地球的季节韵律。可林振华知道,这层人造的 “诗意” 下,正涌动着技术狂欢后的焦虑暗流。他站在观测台,指尖划过冰冷的合金护栏,口袋里的黄铜怀表硌得掌心发疼,表盖内侧 “探索永无止境” 的刻字,与屏幕上滚动的 “全球社会情绪指数” 形成刺眼的割裂 —— 代表 “焦虑” 的红色曲线,在 Ω 技术博览会结束后,以陡峭的幅度攀升至近十年峰值。

“全球民生心理监测报告已生成。” 量子通信器的电子音冰冷响起,屏幕瞬间切换到数据图谱:蓝色的 “技术接受度” 曲线在博览会期间达到顶点,随后断崖式下跌;红色的 “怀旧情绪指数” 与 “反科技运动支持率” 呈镜像同步上涨,在欧洲、北美多个城市突破预警阈值。

穹顶外的地球依旧是颗温润的蓝宝石,可屏幕上的实时画面却将这份 “宁静” 撕得粉碎:东京的街头,中年男子对着失灵的量子翻译终端崩溃嘶吼,将设备摔在地上,碎片溅起的火星映着他绝望的脸;巴黎的咖啡馆里,老人抚摸着老式钢笔,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量子广告屏,上面循环播放着 “一键更新大脑知识” 的刺眼标语;纽约的反科技游行队伍举着 “还给我们旧生活” 的横幅,燃烧的量子终端残骸冒着黑烟,与远处零点能枢纽的银辉形成尖锐对立。

“全球应对理事会民生专项会议接入中。” 随着提示音,屏幕墙分割成二十三个窗口,代表们的面孔比以往更凝重,不少人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 那场持续一周的技术博览会,曾让全球沉浸在 “科技乌托邦” 的幻梦里,可狂欢散去,留下的却是更深刻的精神真空。

施耐德的窗口率先亮起,他正用镀金钢笔敲击着桌面,背景里是欧洲的量子教育中心,孩子们戴着神经接入设备,眼神呆滞地接收知识,没有丝毫往日的活泼。“林秘书长,”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钢笔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技术依赖焦虑症’已导致欧洲的 productivity(生产力)下降 12%!不少工程师因害怕被 AI 取代而辞职,防御炮的维护进度严重滞后。”

北美代表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调出心理诊疗数据,红色的 “焦虑症确诊率” 在 35-50 岁群体中格外醒目:“我们的心理咨询热线被打爆了!有人说‘每天醒来都怕自己的技能过时’,有人因无法适应量子办公系统而失眠 —— 这场技术狂欢,根本是场灾难!”

林振华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一则街头采访:伦敦的老钟表匠坐在关闭的店铺前,手里摩挲着祖传的工具,眼泪顺着皱纹滑落:“我修了四十年钟表,现在年轻人都用量子计时器,没人再需要我的手艺了…… 技术进步了,可我的人生也作废了。” 喉咙泛起苦涩,他想起老张上周发来的视频:上海的老弄堂里,修了一辈子自行车的王师傅,对着崭新的量子悬浮车叹气,工具箱上的铜锁早已生锈,却再也没机会打开。

“这不是技术的错,是我们忘了给人留足适应的空间。” 林振华的声音透过通信器传遍每个窗口,黄铜怀表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博览会展示的是未来的可能性,不是让所有人立刻跳进未来。就像当年普及电力时,也有人害怕电灯取代煤油灯,可最终,我们学会了让新旧共存。”

他调出阿赫迈德发来的埃及社区画面:零点能枢纽旁的 “工业记忆展” 前,老萨米正在给孩子们讲解旧柴油机的工作原理,旁边的年轻人用量子终端记录,老式扳手与虚拟屏幕在阳光下和谐共存;穆罕默德的修车间改造成 “新旧技术体验馆”,既能看到百年前的灌溉工具,也能操作最新的量子灌溉系统。“我们需要的不是抛弃传统,是搭建‘过渡桥梁’—— 让老手艺对接新技术,让焦虑人群找到自己的位置。”

非洲代表团的卡马尔终于开口,他的搪瓷杯依旧握在手中,杯里的薄荷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背景里是肯尼亚的技术培训中心,老工匠正在教年轻人用 3D 打印机复刻传统木雕:“林教授说得对。我们的年轻人既学量子编程,也学部落图腾绘制 —— 技术是翅膀,不是枷锁。可反科技运动正在煽动情绪,说‘技术要消灭我们的文化’,不少村民开始抵制‘晨曦’技术。”

屏幕上立刻切换到反科技运动的现场画面:柏林的抗议者砸毁量子医疗终端,高喊 “拒绝基因改造,守护自然生命”;里约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