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你就那么想要圣杯吗?”
或许是早已预料到我的回答,伊莉雅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平静地问道。
“不。我对圣杯毫无兴趣。
——但是。若放任这场战争继续,会有更多人被卷入。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可你的从者,或许会抛弃你。……不,仅仅是抛弃还算幸运。最坏的情况,你可能会被他杀死。
明明不想要圣杯,却要为了别人战斗,你难道不怕死吗?”
“不怕死吗?”——这个问题,Archer也曾问过我。
既然如此,答案早已注定。若连这个答案都答错,我就不再是卫宫士郎了。
“我怕。但——比起自己死,我更怕因自己的缘故让别人丧命。”
自己受伤倒也罢了,我绝不能容忍他人受伤。
“正义的伙伴”本就是帮助有困难的人、救助受伤的人的英雄。若是因恐惧而停滞不前,又何谈英雄?
“而且,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虽然他失去了记忆,态度傲慢又任性。但我总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杀我。
虽然说不出具体理由——但有时我会觉得,他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那个傲慢不羁的金色从者。
那位英雄,确实曾帮助过我。即便他或许另有图谋,但 Archer终究回应了我无意间的召唤,击退了 Lancer,与 berserker战斗。
……而且,若他真的决定抛弃我,当初就不会救我。若是那样,早在发现我能力不足时,或是在选择为救 Saber而对抗 berserker时,他就该舍弃我了。
可他没有。他曾试探我的真心,即便对我感到无奈、嘲讽,却仍宣言会作为我的从者而战斗。
不仅如此。虽然他的表达方式很别扭,但 Archer偶尔还会对我说些类似忠告的话。若他真要放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Archer总是说着冷酷的大道理。无论那态度多么居高临下,他的话自有其逻辑。若他真要抛弃我,那一定是——在我彻底误入歧途的时候。
听到我的回答,少女瞪大了眼睛。伊莉雅泛红的眼眸,仿佛在斥责我做出的愚蠢决定。
“厉害?那个从者不仅能打败我的 berserker,连 Saber都不是他的对手。士郎,你为什么要维护这样的人?”
面对伊莉雅的质问,我苦笑着回答。
确实,我的话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从理性上讲,Archer的确是个危险的从者。
——可是。
“因为他是我召唤出来的从者啊。如果连作为御主的我都不相信他,还能指望我相信谁呢?
而且……你说他可能背叛、抛弃我,但这并非只有从者才会如此。比如我做饭要用菜刀,稍有不慎也可能切到手、割到脚。
或许你不爱听这话……但对你们而言,从者不就是‘武器’吗?既然是武器,用得不对,持有者受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止是菜刀,我曾练习的弓道也是如此。无法信任同伴与工具、无法正确对待它们的人,不可能得到好结果。连主动靠近都不敢,只一味害怕“被背叛”,这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若只一味纠结理论与道理,反而会失去真正的意义。这种事,本就无法用标尺衡量。
对于始终追求理性的魔术师而言,我的决定或许无法理解。但没关系。这条路是我卫宫士郎选择的路。即便无人理解……我也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他只是失去了记忆,或许原本是个极其强大的英灵。既然如此,我怎能放弃这样强大的‘武器’?
虽然很丢人,但仅凭我一人,根本无法参与圣杯战争。所以我必须相信自己的从者。更何况——他不是‘武器’,而是我在圣杯战争中的‘伙伴’。”
话音刚落,心中的迷茫便一扫而空。
被伊莉雅的话动摇的决心,因自己的话语再次坚定。我松了口气,握紧了印有令咒的手。
“——所以对不起,伊莉雅。我不能退出这场战斗。”
我发自内心地低下头。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为我担忧的少女,等同于宣告自己将继续作为她的敌人——御主而存在。
我以为她会发怒,可她却露出了近乎要哭出来的笑容,用温柔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