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连逃跑都做不到。
Archer被封印,援军无望,甚至连动用令咒的空隙都没有。
我不过是在以消耗自身为代价,将一秒后的死亡推迟到两秒后罢了。
即便如此,那些血色记忆仍像在嘲笑我的挣扎般,不断侵蚀着我的灵魂。那绝非幻觉或妄想,而是过于鲜明的冷酷现实,仿佛要将我的意识撕裂。
——未尝得一知己。
那个持续战斗的男人,终有一天撞上了无法逾越的高墙。
当眼前出现太多他仅凭一己之力绝对无法拯救的生命时,这位以“正义的伙伴”为目标的男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与我定下契约吧。我将死后的一切交予你,只求以此为报酬,换取此刻所需的力量。”
就这样,他获得了奇迹。
那是源自人类集体无意识、源自“世界”系统的力量。
无数本应逝去的生命,确实被拯救了——却没人告诉他,这份奇迹的代价,是何等无可挽回。
可他仍不满足,依旧在战斗。
在耗尽灵魂的孤独死斗尽头,他终于成为了足以被称为“英雄”的存在。
他创下的功绩,对常人而言已是近乎不可能的领域。
这般存在,早已脱离了“人”的范畴。
人们一边称颂他为英雄,一边却渐渐对他的存在感到恐惧,最终化为憎恶。
降临在“非人”身上的报应,是被社会彻底排斥。
——他永远孤身一人,在剑之丘上沉醉于胜利。
从破绽到崩溃,不过一瞬之间。
因卷入太多纷争,他被冠以“某场战争的主犯”之名。
将这份罪名强加于他的,正是那些他本应拯救、帮助过的人。
他不经意间环顾四周,包围着他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那些本该被他救下、对他道过感谢的人,此刻竟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
他独自奔跑至今,却没有任何组织或团体愿意庇护他;非但如此,所有人都盼着他死
……
那是人类极致的丑陋,是应被唾弃的背叛的具现。
于是,他被杀害了。这位本应是英雄的人,成了无端的战犯。
可即便如此,直到大脑停止活动的最后一刻,他也未曾怨恨过任何人——只要自己的死能拯救更多生命,便足矣。
即便迎来死亡,男人也未曾得到安宁。生前换取奇迹的代价,连死后都在剥夺他的一切。他成了“灵长类的抑止力”,被迫在人类认知之外,持续阻止人类的灭亡——起初,他是欣喜的,以为这样便能拯救更多人。
——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我从一开始就不奢求感谢,也不想被吹捧为英雄。我只想要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结果。”
……他杀死了一个孩子。只因那孩子怀中的炸弹,可能炸死某国要员,成为引发大战的导火索。
……他杀死了一位老人。只因老人可能引发的微小事故,会连锁引发席卷整个大陆的大灾难。
他杀了男人,杀了女人,杀了无辜者,杀了罪犯。
杀!
杀!
杀!
杀!
不停地
杀!
杀!
杀!
杀——
“这就是所谓的守护者?不过是不分善恶,清除一切可能危害灵长类世界的存在的杀戮者罢了——”
这的确是“救人”的职责。为避免人类灭亡,将一切可能成为诱因的存在,无论加害者还是受害者,全部抹杀——通过屠戮眼前所有生命、不救一人的方式,换取人类整体的存续。
这便是赋予他的唯一工作。
……也就是说,他从未真正拯救过任何一条生命。
他不过是行使着所有残酷手段,一味地杀戮眼前之人的机器,一个只会剥夺生命的刽子手。
所谓守护者,本质不过是人类的“清洁工”。
“我明明是想用这双手,拯救自己真正想救的人——”
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换取奇迹的代价,是成为永恒的奴隶。
无论时间与地点,无论老幼善恶,他都得持续杀戮,做世界的仆人。
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