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猛地击飞,重重撞上某个物体。
直到摔落在地,才发觉自己撞上的是公园里的游乐设施。
不知是哪里被划伤,还是骨头被撞断。
本该供孩子们玩耍的崭新攀爬架,已被鲜红的血液浸湿。
这景象仿佛也带着几分讽刺,嘲笑着卫宫士郎最终的归宿。
可这些都无所谓了。肉体的伤痛,远不及几小时前连想象都未曾有过的现实,更让我心胆俱裂。
我在脑中拼命否定:这不可能,这只是幻觉……可我的灵魂却已然承认,这一切都是事实。
“——没错。你不过是个被无聊理想囚禁,到死都不知其意义的蠢货。连该救谁都无法确定,只会一味杀戮的凶手。
这就是我的真面目——沦为所谓‘英雄’,名为卫宫士郎的假货。”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终于明白,这位来自未来的刺客,为何执意要杀死“自己”。
他眼中翻涌的,只有悔恨与绝望。
“或许你确实救过几个人。可就为了这点,你那空洞的妄想害死了多少人?
你不是为私欲而杀,也不是为职责而夺。
你只是以正义为名,行自我满足之实,不断杀戮的坏掉的机器——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你我这样的存在,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被自己否定存在的意义,被未来的自己下达杀戮宣言,就像劣质科幻电影里的情节。
在亲眼目睹——不,是亲身体验了这一切之后,我竟无法反驳。
他想杀我,似乎本就理所当然。
可即便如此,为何我的身体还在挣扎着站起?
“——哼,还不死心?明明知道赢不了,却还要硬撑,真是无可救药的愚蠢。
这就是你一切错误的根源。你那漫无目的的执念,连一丝价值都没有。
听着,卫宫士郎。你就这么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面对这个问题,被剧痛灼烧得一片赤红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我看见了地狱。
我看见了地狱!
我看见了地狱?
——看见了自己终将踏入的,地狱。
“真是可笑。那根本不是你的目标,而是卫宫切嗣追求的东西。你不过是憧憬着他的理想——盲目追逐着那理想的残渣罢了。
你看,我就是你的结局!画饼充饥的美梦,从来不可能在现实中实现。连方向都搞不清就一味狂奔,最终只会彻底崩溃。
——你的理想,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剑之丘上,在遥远的未来被背叛之刃刺穿的“英雄”,满脸血污地嗤笑着。
未来的自己在质问:你想变成这样吗?
血与铁的腥气从鼻腔钻入大脑,告诫着我:若执意将虚无缥缈的幻想变为现实,这就是代价。
若执意以“救人”为名,终将沦为杀人者。
……好可怕。
发自心底地感到恐惧。一想到自己未来或许会走上那条路,双腿就忍不住发抖。
可我清楚,若此刻说“我不要”,就会有某种无可挽回的东西——某种我一直珍视的东西,彻底碎裂。
这种恐惧从一开始就不是关键。
那个夜晚,我已下定决心要继承切嗣的梦想。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的事——就在我想如此回应的瞬间,耳边似乎突然响起了那个傲慢的声音。
“——蠢货。所以说你眼界狭隘,杂碎。”
我猛地回过神,恍惚间觉得手背上的令咒,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只有这一条路”“只能这么做”“看不到任何未来”的迷茫时刻,那个男人曾无数次傲慢地斥责我。
他粗鲁地告诫我,不要拘泥于一种方法,不要被狭隘的认知束缚。也正因如此,我才一次次找到了新的选择。
“没人在嘲笑你的目标。你的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动机与实现手段。”
他也曾嘲讽过,“正义的伙伴”不过是荒唐的笑话,是掩盖人类丑陋的借口,这种生存方式本身就是扭曲的。可他——从未嘲笑过“想救人”这份心意。
“若是梦想,那就凭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