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高楼歪斜着倒塌,裸露的钢筋上挂着冻硬的衣物,有的是孩童的天蓝色羽绒服,面料已经被灰尘染成了灰色,帽子上的绒毛结着厚厚的冰碴;有的是老人的黑色灯芯绒棉鞋,鞋面上磨出了毛边,鞋底还沾着家门附近特有的红泥土。偶尔传来几声冰僵者的嘶吼,从不同方向传来,衬得这片废墟愈发死寂悲凉。
林辰的目光扫过货架旁,那里蜷缩着一具半僵的尸体 —— 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粉色棉袄,手腕上还系着一条同样是粉色的儿童围巾,毛线已经起球,围巾角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 “瑶” 字。她的指尖紧紧攥着半块啃剩的饼干,饼干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渍,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青灰色,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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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的心脏猛地一沉 —— 这是感染初期的典型症状。上一世他记得清清楚楚,再过四十分钟,等病毒彻底侵蚀神经,这具尸体就会变成新的冰僵者,扑向任何活物。而当时的他,因为心慈手软,觉得这只是个孩子,没有及时处理,结果导致她变异后咬伤了两个跟着他的幸存者,其中一个还是个怀孕三个月的女人。那个女人在他面前慢慢变成冰僵者,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微弱地蠕动,那画面成了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冰僵者朝着那具半僵的小女孩尸体缓慢移动,青灰色的手指已经快要触到尸体的肩膀,浑浊的眼球里似乎闪过一丝 “兴奋” 的光芒 —— 它们对刚变异的同类有着特殊的感知,仿佛那是难得的 “美食”。
林辰屏住呼吸,猫着腰绕到冰僵者身后,钢管在掌心攥得发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没有立刻动手,上一世的急躁让他被这只冰僵者的爪子划伤,伤口感染差点丢了性命,那钻心的疼痛他至今还记得。这一世他必须沉稳,必须一击必中。
他盯着冰僵者颅后那处微微凸起的凹陷,在心里快速计算着距离和角度 —— 冰僵者的身高约莫一米八,比他高出五厘米,他需要稍微踮起脚尖,手腕发力时要保持绝对稳定,不能因为冰僵者的动作而偏移分毫。冰僵者的步伐很笨重,每一步都能带动货架上的灰尘落下,它停在小女孩尸体前,低下头,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黑褐色的涎水滴落在雪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就是现在!
林辰猛地发力,双腿蹬地,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手腕快速翻转,钢管带着破风的声音,精准无误地刺入冰僵者颅后的凹陷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钢管刺穿骨骼时的阻力,以及刺入能量核心时那瞬间的 “空落感”,紧接着,一股黑褐色的粘稠液体喷溅在他的袖口,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还混杂着淡淡的煤屑味 —— 那是王虎身上独有的味道,毕竟他们在矿场一起待了三年,每天都在煤尘里打滚。
冰僵者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四肢抽搐着,指尖凝聚的冰霜渐渐消融,变成一滩水渍,很快又在寒风中冻成了薄冰。林辰喘着粗气,握着钢管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重生后第一次亲手复仇的激动 —— 这虽然只是王虎变成的冰僵者,却像是斩断了他上一世的第一道枷锁。
他看着地上彻底失去动静的冰僵者,胃里一阵翻涌 —— 那熟悉的工装裤、那熟悉的煤屑味,都在提醒他,这曾是他掏心掏肺对待的 “兄弟”。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末世不允许软弱,更不允许沉溺于过去的情绪。
他蹲下身,在冰僵者的工装裤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剩一支烟,烟纸已经受潮发皱。他把烟盒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 从这一刻起,过去那个天真、轻信他人的林辰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带着仇恨和玉佩的复仇者。
他没有忘记上一世错过的关键物资。当时他杀了这只冰僵者后,因为害怕后续有更多冰僵者赶来,慌慌张张地就跑了,直到后来遇到一支去过这里的幸存者小队,才知道这个货架缝隙里藏着一个防水背包。他蹲下身,手指在货架底层的缝隙里摸索,粗糙的帆布触感传来时,林辰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拖了出来。
背包上印着 “户外探险” 的字样,拉链是防水的,虽然有些磨损,但还能正常使用。他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让他瞳孔一缩 —— 两包未开封的压缩饼干,包装完好,没有丝毫破损;一瓶密封完好的消毒液,标签上清晰地写着 “有效杀菌 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