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这孽障……咱们怎么办啊!”
宝钗的眼泪在眼眶中的打了几个滚,却始终没落下来,只是红着眼睛,劝着薛姨妈道:“也不过是琮哥儿随口那么一说,哪里能当真呢……哥哥是关心则乱,才被糊弄住了。”
薛蟠抬头瞧了宝钗一眼,怔了怔,忽然又哇哇大哭起来:“琮哥儿说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冒冒失失的当着众人的面将棺木送出去。这不是明摆着提及人想起义忠亲王老千岁么……万一遇上个眼里容不得沙子……似忠顺亲王那样有仇必报的……咱们是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呜呜呜,都是我没用……”
宝钗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失声痛哭起来。
薛家人痛哭流涕,而此刻宫中,元春也在痛哭流涕,不过是被人掌嘴掌的。
皇后抚着头上的金钗,幽幽叹了一声:“罢了。元姑姑好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陈人。这样的花容月貌,若是打坏了,明儿还怎么给老太妃办差?”
语言里意思,竟是要让元春去侍候老太妃。
元春入宫为的是荣华富贵,跟着皇后身边,管着宫规,时机尚不多。
那些老太妃,原是先帝的妃子,在宫中如同摆设,逢年过节出来露个面,元春若是去侍候老太妃,无疑是入了冷宫。元春哪里甘心,当即磕头哭诉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那叫端正大气:“忠心到收买太子身边的太监……那些小太监在太子面前夸你的好处,我都见着呢。”
元春恨得心口发痛,冷笑不已,但头也不敢抬,只是磕头道:“娘娘既知这个,怎不知太子将宫中银器都赏给了那些小太监。奴婢一时糊涂,恐损了太子声名,方拿了银子与那些小太监换了银器回来……”
皇后万料不到元春竟会如此说,声色俱厉道:“竟有此事?”
元春低头道:“并非奴婢一人拿住,只是那些小太监皆说是太子给的,并非他们盗窃。众口一词,不能有假,若不管不问,不成体统,若追究下去,又碍了太子的颜面。何况得了太子赏赐的,也并非都是太监,太子身边的嬷嬷陪读,都不言论,奴婢虽觉不妥,也不敢直言禀明娘娘,只是为谨慎起见,这才拿了银钱换了器物。”
太子身边的陪读,乃是皇后的娘家人,太子将自己宫中的器具都给了外戚。
外戚捞钱本是惯例,皇帝都要给官位养岳父和舅子呢,太子给些东西,本也寻常,但将自己日常用的器具都赏出去了。
说出去,不是皇后的娘家人太贪,就是太子太没主意,哪一桩儿,都不是好听的事儿。
饶是皇后养气工夫了得,听了这话,也不免笑了一声,笑得一宫的宫女太监都打起了寒颤,缓缓道:“太子,当真是个好太子……”
元春知道这是皇后动了大怒,不免小心翼翼道:“娘娘,依奴婢的见识,这也怨不得太子。奴婢在家时,兄弟们出门读书身上总得备上些荷包,以备下人讨赏。太子这年纪,同奴婢的弟弟差不离……旁的皇子赏人,太子焉能不赏……虽说攀比不好,但这年纪的孩子,都是不肯落人后的。”
元春这话几乎是明说了,太子没钱赏赐,又要和其他皇子攀比,故而拿了自己宫中的器物,命太监去换了银钱回来。
元春又从侧面为自己分辩,太子和宝玉的年纪仿佛,她看见太子便如看见自己的弟弟,更不可能有什么不应想的心思。
皇后脸色和缓了许多,她当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