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觉明白了。金娘的绝笔,不是在说她守了十七年,而是在说她被囚禁了十七年。
金娘在哪里?林不觉问。
在鼎的深处。中年男子说,她被囚禁在鼎的深处,等待守鼎人来救她。
林不觉没有犹豫,他转身走向石鼎。小石跟在他身后。
你确定要这么做?中年男子问,一旦你开启鼎,寒髓咒会更加强大。
我知道。林不觉说,但金娘在等我。
他走到石鼎前,将铜铃放在鼎上。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
寒髓咒,心为鼎,血为火。林不觉低语,我来了。
他闭上眼睛,将手按在鼎上。寒髓咒在心口结冰,断簪在掌心割出血痕。他感觉到,鼎在回应他。
师父!小石突然喊道,鼎在动!
林不觉睁开眼,只见石鼎开始旋转,鼎底的字迹在光线下显现:三百零七人,非死于谋反,而死于守鼎。
原来如此。林不觉喃喃自语。
鼎旋转得越来越快,突然,一道光从鼎中射出,直冲云霄。
寒髓咒,心为鼎,血为火。林不觉低语,我以心为鼎,以血为火。
他感觉到,寒髓咒在减弱。不是消失,而是被控制。
师父,你做到了!小石惊喜地说。
林不觉没有回答,他望向鼎的深处。那里,金娘的身影在光中浮现。
阿沅,我来了。金娘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金娘姐姐。林不觉轻声说。
你终于来了。金娘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等了十七年。
林不觉笑了:十七年,不长。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金娘的身影。
别碰。金娘说,这是幻影。
林不觉的手停在半空: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被寒髓咒吞噬了。金娘的声音渐渐淡去,守鼎人,要以心为鼎,以血为火。我做到了,但代价是...我成了鼎的一部分。
林不觉喊道。
别难过。金娘的声音很轻,我守护了十七年,终于等到你。
林不觉的眼泪在寒风中凝成冰珠。他知道自己无法救回金娘,但他明白了。
金娘,我明白了。他轻声说,律不是用来束缚人的,而是用来守护人的。
金娘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林不觉转过身,看向中年男子:你是谁?
我是玄鳞教的长老。中年男子说,我一直在等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守鼎人。中年男子说,只有守鼎人,才能控制寒髓咒。
林不觉看着手中的铜铃,忽然笑了:原来如此。
他将铜铃放在石柱上,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寒髓咒,心为鼎,血为火。林不觉低语,我以心为鼎,以血为火。
他感觉到,寒髓咒在减弱。不是消失,而是被控制。
师父,你做到了。小石说。
林不觉没有回答。他望向远方。风雪中,他仿佛看到金娘在笑。
师父,我们走吧。小石说。
林不觉点点头,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头,但知道,金娘在看着他。
莫问守水人,清泉在心田。他轻声说。
风雪中,他与小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青牛山的风雪里。
铜铃在枯枝上摇晃,铃舌的蝎尾随风轻摆,像三十七颗不肯闭上的眼睛。
林不觉知道,这只是开始。寒髓咒的真相,玄鳞教的真相,北荒的真相,都还隐藏在风雪之中。
但他不害怕。因为,他终于明白了。
人心是灯。他轻声说,沙海无灯,但人心是灯。
风沙漫过脚印。远处村落炊烟升起,孩童追逐着放纸鸢。纸鸢竹骨扎成青玉簪模样,在暮色中摇摇晃晃,飞向没有星辰的夜空。
林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铜铃,寒髓咒在喉间结冰。
他忽然轻笑出声,对小石说:石生,你看。沙海无灯,但人心是灯。
小石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搭在了林不觉的肩上。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北荒的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