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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尿意将他憋醒。端木正司迷迷糊糊地起身,摸索着下楼去厕所。
经过厨房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冰箱门大开着,牛奶盒、水果散落一地,而房东太太正背对着他,半蹲在冰箱前,似乎在急切地翻找着什么。
“房东太太,你这是在找什么东西?”端木正司揉了揉眼睛,好奇地凑近,一边走一边询问。
房东太太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只有一种细微而令人不适的声音持续着,像是某种坚硬物体被碾碎、被咀嚼的“嘎吱”声,伴随着黏腻的吞咽。
房东太太是在吃东西?生吃冰箱里的东西?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端木正司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房东太太的肩膀。
“房东太太?”
咀嚼的动作骤然停止。
那个蹲着的身影猛地一顿,然后,以一种极其僵硬、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来。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从窗户渗进的惨淡月光下时,端木正司的呼吸瞬间停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那哪里还是人类的脸?!
左半边脸尚且维持着房东太太平日那温柔和善的轮廓,虽然此刻肌肉僵硬扭曲。而右半边脸,却已经完全变成了狰狞可怖的怪物!
皮肤呈现出一种类似烫伤后的暗红色溃烂,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类似外骨骼的坚硬角质层。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爬行动物般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饥渴的猩红光芒。
她的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如同锯齿般参差不齐的尖牙,牙缝间还残留着疑似生肉的猩红碎末和黏稠的唾液……
“嗬……”
“晚上好啊!端木君!”
一声非人的、带着浓郁血腥气的低吼从她那扭曲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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