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扬州等地的黑市。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乐于使用我们这来路不明，却又货真价实的铜钱。长此以往，墨币的信誉，必将受到冲击。”

“很好。”萧穆凡点了点头，“那些土着部落的头人呢？喂饱了没有？”

“回主上，那些蠢货，早已被您的恩威并施所折服。如今，在他们的部落里，只知有凤凰神使，不知有北方墨神。您一声令下，他们便能为您，召集起一支不少于三万人的，私人武装。”

“三万……还不够。”萧穆凡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足，“告诉他们，谁能为我献上更多的勇士，谁就能得到更多的凤凰币，以及……中原运来的，最锋利的铁器和最烈的酒。”

她要用最原始的欲望，去打造一支只属于她自己的，最忠诚的军队。

“主上，您……您真的要这么做？”冯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霍天生的墨安司，无孔不入。我们的这些小动作，瞒不过他的。”

“瞒？”萧穆凡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疯狂，“我为什么要瞒？”

她转过头，看着冯零，那双美丽的凤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就是要告诉他，我万狐嫣，不是他可以随意丢弃的玩物，更不是他圈养在南中的金丝雀。”

“他不是自诩为‘养蛊人’吗？那我，便要做那只，最终能咬死他的，最毒的蛊王！”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王殿里回荡，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野心与恨意。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说出这番话的同时。

神都，墨神宫。

霍天生正看着一份由骆齐峰呈上来的，天字号密报。

密报的内容，正是关于南中“凤凰币”与萧穆凡私自招募军队的，所有细节。甚至，连她与冯零的这番对话，都被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有意思。”霍天生看完，脸上没有任何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表情。

他将那枚随密报一同送来的“凤凰币”，拿在手中，反复摩挲。

凤凰……

他想起了那个在万家府邸，初次见面时，便敢用言语挑衅自己的，高傲的少女。

也想起了那个在荆州城破，躺在病床上，却依旧用最冷静的头脑，为他分析天下大势的，聪明的女人。

更想起了那个在南中，被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占有，却依旧不肯屈服，眼中燃烧着不灭火焰的，倔强的灵魂。

她成长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快到，甚至让他都感到了一丝……惊喜。

“墨神，萧穆凡此举，形同谋逆，其心可诛！”一旁的杜衡，义愤填膺地说道，“请您下令，让属下即刻带兵南下，平定叛乱，将此獠……明正典刑！”

“急什么。”霍天生摆了摆手，“水至清则无鱼。朕的这条池子里，要是没几条敢翻腾的过江龙，那也太无趣了。”

他将那枚凤凰币，随手扔给了杜衡。

“传朕神谕。南中神使萧穆凡，治理有方，功绩卓着。朕心甚慰。特赏赐东海明珠百颗，蜀锦千匹，御制瓷器三百套，以示嘉奖。”

“另，准许南中，成立‘南中特别商贸区’，其内部货币、商贸，皆可自行决断，无需上报神都。”

“啊？”杜衡愣住了，他完全无法理解霍天生的操作。

这不等于，公然支持她谋反吗？

“下去吧。”霍天生没有解释，只是挥了挥手。

待杜衡等人退下后，霍天生才再次拿起那枚凤凰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万狐嫣这只凤凰，羽翼，正在丰满。

但他，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无论她飞得多高，多远。

那根看不见的，名为“双生蠡”的线，依旧，牢牢地，攥在他的手里。

他现在，只是想看看。

这只他亲手从灰烬中，扶植起来的凤凰，最终，能在这片属于他的天空里，掀起多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