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也得闯!”薛礼咬牙道,“留在城里必死无疑。沈风既然围三阙一,就是故意要放我们回去报信。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未必不能突围。”
他还有句话没说:就算中伏,损失些普通士卒又如何?只要他薛礼能活着回到南昌,将沈风军的真实战力告知笮融,就算完成任务。
是夜,新淦城头火把明显稀疏了许多,巡逻的士兵也显得无精打采。
二更时分,北门被悄悄打开一条缝隙。薛礼亲自率领三百亲兵在前开路,后面跟着千余残兵,人衔枚、马裹蹄,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出城。
月色朦胧,寒风刺骨。薛礼紧握长枪,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出城三里,不见伏兵,他心中稍安,催促部队加快速度。
就在此时,侧翼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唿哨!
“杀!”
早已埋伏在此的张绣,率领数百西凉铁骑如同幽灵般杀出!铁蹄踏碎寂静的夜晚,雪亮的马刀在月光下反射出死亡的光芒。
“有埋伏!快跑!”薛礼魂飞魄散,根本无心恋战,只带着数十亲卫打马狂奔,将大部分溃兵丢在了身后。
张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追击薛礼,只是率领骑兵在溃兵中来回冲杀驱赶,将其彻底击溃,俘获数百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兵回营。
次日天明,沈风大军再次兵临新淦城下。
却见城头白旗高悬,城门洞开。一群士绅模样的人在几名低级军官的陪同下,战战兢兢地出城跪迎。
“罪民等恭迎沈府君!薛礼昨夜已弃城而逃,我等愿献城归顺,望府君怜惜满城百姓,勿要加兵!”
沈风与贾诩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文和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沈风轻声道。
贾诩微微躬身:“是主公用兵如神,先以雷霆之势挫其锐气,再网开一面动其军心。薛礼败逃,在意料之中。”
沈风颔首,随即肃容道:“入城!”
大军浩浩荡荡开进已无抵抗的新淦城。至此,豫章东部、北部要地尽数落入沈风掌控之中,南昌已门户洞开!
沈风一边出榜安民,整顿城防,一边将军报连同薛礼溃败、新淦光复的消息,再次“恭敬”地呈报给仍在临汝“稳坐”的刘繇。信中再次强调,自己正在为州牧扫清通往南昌的道路,请州牧速派兵马来援,并保障粮草。
同时,他再次修书给正借道会稽的朱符,告知南昌在望,邀其速来会师,共讨笮融,为弟报仇!
做完这一切,沈风登上新淦城头,目光锐利,直指西北方向的南昌。
“传令全军,休整五日,补充粮械。五日后,兵发南昌!这一次,定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铲除笮融!”
“诺!”
麾下诸将轰然应命,士气高昂。连番胜利,已让这支军队磨砺出无坚不摧的锋芒。豫章郡的最终决战,即将在南昌城下展开!
而在南昌城中,当薛礼带着数十残兵败将逃回时,笮融气得当场砸碎了心爱的玉佛。
“废物!都是废物!”笮融暴跳如雷,“两千守军,连一天都守不住!”
薛礼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佛主息怒!实在是那沈风用兵如神,其部下悍勇异常…”
“够了!”笮融一脚踹翻薛礼,眼中凶光闪烁,“传令下去,紧闭四门,全城戒严!我倒要看看,他沈风有没有本事打下我这南昌城!”
然而笮融没有注意到,当他暴怒之时,堂下不少将领都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新淦的失守和薛礼的惨败,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这座看似坚固的城池中激起了看不见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