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笑意。
“原来如此。那贤侄可要......好生地当心啊。”
说罢,他便再也懒得与他多说半句的废话,极为潇洒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便朝着那早已是恢复了平静的院内走去。
柳承嗣看着他那充满了决绝的背影,那颗本已是沉入了谷底的心,更是如同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一般,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眼里满是怨毒。
柳承嗣在那早已是备好了的下人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地便朝着人满为患的宴会厅走去。
他才刚一进门,便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便如同那离弦的箭矢一般,悄无声息地,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才刚一反应过来,便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一股钻心的剧痛,便已是极为精准地,从那早已是没了知觉的脊梁骨之上,传了过来。
而那个本该是被他给恨之入骨的“罪魁祸首”,此刻,却是极为悠哉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玩味。
不是秋诚,又是哪个?
“哟!”他看着柳承嗣,缓缓说道,“这不是我们那位,‘妻子如衣服’的柳大少爷吗?怎么......这才两日不见,便就......残了?”
柳承嗣听见这声音,便如同白日见了鬼一般,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之人那张含笑的俊脸时,那张本还带着几分血色的脸,瞬间便“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双腿一软,若不是身后的小厮及时扶住,怕是又要当场出丑,瘫倒在地了。
“秋......秋......秋......”他指着秋诚,嘴唇哆嗦着,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秋诚看着他这副见了猫的老鼠般的模样,心中更是好笑。
他极为不见外地,便伸出手,在那柳承嗣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那力道,直拍得柳承嗣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在地。
“柳兄,”秋诚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和善”的笑意,“两日不见,柳兄的风采,可是更胜往昔了啊。”
柳承嗣只觉得那被他拍过的肩膀,如同被烙铁烫过一般,火辣辣地疼。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的违逆?连忙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里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谄媚。
“秋......秋世子说笑了。小弟......小弟这点微末道行,又哪里......哪里入得了世子爷的法眼?”
他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充满了卑微的意味。
周围那些个本还想上前来与他攀谈的宾客,见了这般的情形,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他们只当是这柳家的大少爷,又在哪处得罪了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一个个的,皆是极为识趣地,便退到了一旁,只敢用那充满了好奇的目光,远远地观望着。
秋诚看着柳承嗣这副充满了畏惧的可爱模样,心中那点子因着他之前的狂妄而生的不快,也渐渐地消散了不少。
他极为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声音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意味。
“柳兄说笑了。”他看着柳承嗣,缓缓说道,“你我二人,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
“日后,在这洛都城内,还望柳兄能多多地,照拂一二啊。”
他这话,说得是何等的充满了客气的意味。
可听在柳承嗣的耳朵里,却又如同那催命的阎王帖一般,吓得他那颗本已是沉入了谷底的心,更是如同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一般,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照拂?
——我哪里还敢照拂您老人家啊?!
——您老人家别来找我的麻烦,我便就谢天谢地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充满了“你看我多乖巧”的灿烂笑容。
“世子爷说的哪里话?”他看着秋诚,缓缓说道,“日后,但凡是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您......您尽管开口便是!小弟......定当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充满了忠诚的意味。饶是秋诚早已是见惯了这等场面,在听完他这番话之后,那颗本还充满了游戏心态的心,竟也在不自觉间,生出了几分满意。
他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极为不见外地,便伸出手,在那柳承嗣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
“好小子,多叫几声就没人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