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可能,柳传雄便如坠冰窟!
是了!一定是这样!难怪这秋诚,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来敲打我!
然而,不容他多想,那魔鬼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
秋诚终于回过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竟是又挂上了那副温和的、甚至带着几分亲昵*的微笑。
“对了。”
“清沅很好。”
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这重重墙壁,看到那梅林中的少女。
“柳大人......你把她养的很好啊。”
“轰——!”
如果说,方才提及马柘和郑竹,是将柳传雄打入了地狱。
那么这一句,便是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再用油锅炸了个透!
柳传雄的脑子,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他......他怎么会......
他怎么会知道清沅?!
他今日......今日在梅林,那番逗弄......
在柳传雄听来,秋诚这句“养的很好”,分明......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对柳清沅不好!
这是在警告!
这是在告诉他,柳传雄!你亏待*你女儿的事情,我——知——道!
这......这怎么可能?!
柳传雄联想到方才那句“亲卫遍布洛都”......
他瞬间便得出了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结论——
奸细!
我柳府之中,一定有他秋诚的奸细!
而且......这奸细的地位,定然不低!否则,怎会连“清沅不受宠”这等后宅秘辛,都了如指掌?!
是哪个贱人?!是哪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柳传雄的眼中,迸射出噬人的凶光,他几乎要当场发疯!
“世子爷!世子爷饶命!”
恐惧,在这一刻,战胜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秋诚的脚下,死**死抱住了他的靴子!
“下官......下官糊涂!下官......该死!”
他诚惶诚恐地保证道:“下官......下官往后,定会......定会好好待清沅!下官......下官发誓!定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不!当成祖宗一般供着!求......求世子爷开恩啊!”
秋诚垂下眼帘,看着这个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洛都豪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鄙夷。
他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脚。
“柳大人,言重了。”
“......好自为之。”
说罢,他一拂袖,再不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座温暖如春,却又阴森如狱的“暖玉阁”。
第二日,清晨。
柳清沅刚从睡梦中醒来,便感觉......十分莫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瞬间清醒了!
她那间本还算宽敞的“绣阁”,此刻,竟是......挤满了人!
屋外,院子里,一排垂手侍立的丫鬟、婆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屋内,更是站着八名,不,是十名,统一穿着崭新翠绿色比甲的丫鬟!
为首的,是一个瞧着四十来岁,面容精干,梳着整齐发髻的妇人。
“小姐!您醒了!”
那妇人一见她睁眼,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态度,简直比对她亲娘还要宠爱和恭敬。
“奴婢张妈妈,是老爷特地从‘金玉满堂’高价请来,伺候小姐您的。往后,您的一应起居,便由奴婢来打理。”
柳清沅懵了。
“张......张妈妈?”
“哎!小姐快请起。”
根本不容柳清沅反应,她便被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从那张旧床上,“请”了下来。
“小姐,这床板太硬了,伤了您娇贵的身子可怎么好?老爷一早便吩咐了,今日便将这床换了!换成‘百子千孙’的紫檀木拔步床!那床垫,也要换成最软的西域鹅绒垫!”张妈妈一边说,一边指挥着丫鬟。
“小姐,该盥洗了。”
柳清沅被搀扶着,来到盥洗架前。
她发现,那架子,也换了。
不再是那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