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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啪嗒一声掉落在秦七的脸上,丝丝凉意浸透他的皮肤,冷意直钻他的脑门。

秦七用手擦了擦脸,然后抬头去看。

天花板贴附着一个分辨不出性别的人,它四肢扭曲,像一只蜈蚣,它的双手双脚仿佛就是触角,以一种诡异又扭曲的姿态挪动着,面目苍白,皮肤布满褶皱,就像在水里浸泡了多年,浮肿又伴随一股恶臭。

秦七自以为跑得很快,而那只鬼虽然姿态扭曲,速度却不输他,秦七顾不上那么多,现在他只想冲进人群,可是现在三更半夜,街面零星只有几个人罢了,哪里可以让他躲避。

秦七脑袋灵光一闪,他朝着夜店跑去,快得就像一道风。

酒点半的两个保安本来就很疲惫了,半眯着眼睛,没有点精气神,恍惚间,仿佛有什么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蹿了过去,像一阵风一样。

两保安同时抬起了头,回过头去看那突然出现的幻影,可什么都没有看到,活像看到了幻觉。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跑得这样快,风在秦七的耳边呼啸,像一把锋利的刀刮在他的脸上,灌进他的喉咙,撕扯着他的胸腔内壁。

力量呈爆发式的喷涌,秦七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跑使劲的跑,然后去找一个人多的地方。

人越多越好。

后来他跑进了附近的夜店。

深夜,多数生灵都应当安歇的时刻,可是总会有一些夜行动物在行动,比如老鼠,还有并不想回家入睡的年轻男女。

舞池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疯狂激烈摇摆的肢体,没有人会注意到冲劲舞池里累弯了腰气喘吁吁的年轻的男子。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年轻男女的脸上,秦七苍白的脸上也变换着多样的色彩。

他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奇怪的东西尾随在身后,秦七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第一次出远门,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人在意到他是怎样过完这惊心动魄的第一天。

一晚上和音乐和欢呼声作伴,秦七耳朵感觉像针扎一般的疼,他此刻在想,如果这时停电了该多好啊。

这样可怜的耳朵就会得到片刻的休息时间。

第二天清晨,蜷缩在角落里的秦七是被服务生给叫醒的,服务生手上拿着抹布,推攘了秦七一下,“醒一醒!”

秦七晕乎乎的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夜店,迟钝得没能回过神来,他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离开了生活多年的老院子,独自在陌生的城市享受冒险游戏。

这过程是尽心动魄地刺激。

服务生好笑的看着秦七,“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你不回家的吗?”

服务生的话打破了秦七内心的那点幻想。

这并不是梦。

事实上梦里的那个老院子他再也回不去了。

嘶!头好疼,还像有人在他的太阳穴处打了好几拳,这得归功于昨夜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一切。

“给你倒杯水?”这样的人服务生见过不少,喝多了的青年男女经常在厕所里,沙发上,还有楼梯的拐角处醒来。

“谢谢。”秦七从地上坐起来,礼貌的说。

“玩得还挺疯狂,昨晚上喝了不少吧。”服务生把水递给秦七调侃着问。

秦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起惊心动魄的昨夜,颤抖着嘴唇后又作罢的叹息一声,“是挺疯狂的。”

“你朋友怎么不送你回家,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秦七苦笑,“我是一个人来的。”

顿了一下秦七又继续说,“没有朋友。”

服务生看了秦七一眼,心里有一种预感,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少年,可能是家里的爸妈刚离了婚,也可能是刚和小女朋友分手,总之叛逆的青少年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烦恼,而他们又因为奇奇怪怪的烦恼而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没有兴趣听别人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上谁还没有个故事,只是有的人的故事像浓烈的威士忌,有的就像寡淡的白开水。

他打赌,这个少年绝对是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

“成年了吧?”这个少年青涩的脸庞像个高中生。

“刚成年。”

服务生叹了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是门口的保安睡着了才放你进来,要是未成年这店怕是要歇业整顿了。”

秦七脸微微泛红,他其实都不敢说,因为跑得太快,门口的保安都没注意到偷偷溜进来的自己。

“要是醒来就赶紧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