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蒸了桂花糕,说是上神爱吃的。”
林晚星眼睛一亮,等墨渊喝完药,便拉着他去了伙房。张婶正把最后一笼桂花糕端出来,金黄金黄的,冒着热气,甜香混着桂花香漫了满室。“上神,晚星姑娘,刚出锅的,快尝尝。”
墨渊拿起一块,糕体松软,桂花的甜在舌尖散开,却不腻人。他看了林晚星一眼,见她正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了点糕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他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那点糕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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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愣住了,张婶在一旁看得直笑,司药师兄更是偷偷朝她挤眼睛。墨渊自己也愣了愣,收回手时,指尖还留着点温热的触感,他轻咳一声,拿起第二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像是要掩饰什么。
回书房的路上,月光正好。林晚星看着墨渊的侧脸,他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些,连那点淡淡的青黑都不那么明显了。她忽然想起司药师兄说的话——上神三百年没笑过,可她这几日,却见了他好几次柔和的模样。
“上神,”她鼓起勇气问,“您的寒毒,是三百年前就有的吗?”
墨渊的脚步顿了顿,月光落在他发梢,泛着银白的光。“嗯。”他声音很低,“三百年前,在幽冥渊斩妖时,被妖丹的寒气所伤。”
“那……就没法治吗?”
“试过很多法子。”他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寒毒已经入骨,能压着不发作,就不错了。”
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束红梅的艳,都衬得他太孤单了。她想起自己编的那个莲心珀香囊,里面除了莲叶,还偷偷放了点晒干的梅花瓣,据说能安神。她从袖袋里掏出来,递到他面前:“上神,这个给您。”
香囊是用月白色的锦缎做的,上面绣着几朵简单的莲花,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她绣了好几天的。墨渊看着那个香囊,又看了看她紧张得发红的耳根,伸手接了过来。莲心珀的凉意隔着锦缎传来,混着梅花的清香,竟比他袖袋里那个更让人心安。
“绣得不错。”他把香囊放进自己的袖袋,和那个“渊”字药膏放在一起,“比上次那个……进步多了。”
林晚星知道他说的是上次那个歪歪扭扭的“渊”字,脸更红了,却忍不住笑了:“我以后再给您绣个更好的。”
“好。”墨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月光下,他的眼底像是落了点星辰,和“碎星”剑的纹路很像。
夜里,墨渊坐在案前看书,案边的炭炉烧得正旺,暖玉的温度透过锦袋传过来,烘得指尖都热了。他从袖袋里取出那个香囊,放在鼻尖轻嗅,莲心珀的凉,莲叶的苦,梅花的香,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他想起三百年前的幽冥渊,那时他还是天界最年轻的战神,意气风发,却在斩妖时中了埋伏,被妖丹的寒气侵入心脉。起初他没在意,后来寒毒发作,痛得整夜睡不着,才知道那寒气有多霸道。这三百年,他试过无数灵药,见过无数医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寒毒一点点侵蚀经脉,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最后只剩他和司药,守着这座剑庐,像守着一座孤城。
直到三个月前,林晚星闯了进来。她像只莽撞的小鹿,带着一身烟火气,硬要闯进他冰封的世界。她会笨手笨脚地熬药,会练剑时摔个跟头,会在他咳嗽时偷偷红了眼眶,会把最珍贵的莲心珀做成香囊送他……
墨渊摩挲着香囊上的莲花,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很认真,每一针都像是用尽了心思。他忽然觉得,这三百年的寒,或许真的要被这一点点暖意融化了。
第二日一早,林晚星去书房时,见墨渊正对着那束红梅出神。晨光落在他身上,给那身月白的衣袍镀上了层金边,他手里拿着她送的香囊,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莲花。
“上神。”她轻唤了一声。
墨渊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剑上,剑穗已经换成了那个乌木的,沉水珠在晨光里泛着幽幽的光。“今日去后山练剑。”
后山的梅林开得正盛,红梅白雪相映,像一幅泼墨画。墨渊教她“踏雪式”,剑尖点在雪地上,带起一片雪雾,剑穗上的沉水珠沾了点雪,却没沉,反而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步伐再轻些。”墨渊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腕引导,“想象脚下踩着云,既要有力量,又要留余地。”
他的气息很近,梅香混着药香漫过来,林晚星的心跳又快了些,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被他及时扶住。“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