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结的老太太拦住了。老太太的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红绳结,有如意结、双鱼结、同心结,最显眼的是个用红绳编的小狐狸,灵动得像是要从摊位上跳下来。“姑娘,买个平安结吧?”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这绳是用长白山的山麻泡过的,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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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拿起那个小狐狸,觉得很可爱。张起灵突然开口:“编两个同心结。”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给姑娘编的?”他点点头,目光落在林晚星手上的红绳结上——那是她刚认识他时,偷偷给他编的,现在已经有些褪色了。
老太太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编好了两个同心结,用红绳串在一起,递过来:“这叫‘永结同心情’,祝你们一辈子好好的。”张起灵付了钱,把其中一个系在她手腕上,和原来的红绳结并排系着,红得像团小火苗。
“这样就不会掉了。”他说,指尖轻轻摩挲着绳结。
逛到巷子尽头,有个卖糖画的摊位。老师傅手里的糖勺在青石板上游走,很快就画出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林晚星看得入了迷,张起灵突然凑到她耳边:“想要吗?”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走过去跟老师傅说了几句,老师傅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糖勺重新舀了糖。这次他画的不是龙凤,而是两棵依偎在一起的胡杨,树干缠绕着,枝叶交织着,在戈壁的背景里倔强地生长。
“这叫‘相依胡杨’。”老师傅把糖画递给林晚星,“小伙子说,你们从戈壁来,这画配你们。”
林晚星举着糖画,觉得眼眶有点热。胡杨是戈壁里最坚韧的树,三千年不死,三千年不倒,三千年不朽。她看着张起灵,突然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他们的感情,也会像这胡杨一样,经得起岁月的打磨。
离开小镇的前一天,吴三省说要带他们去个地方。车子开出镇子,往长白山深处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停在一片茂密的红松林前。林晚星跟着他们走进林子,发现林子里藏着个小小的木屋,屋顶积着厚厚的雪,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像童话里的场景。
“这是张家的旧宅。”吴三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以前小哥偶尔会来这里住,你看这墙上的画。”
墙上挂着几幅素描,画的都是长白山的风景:春天的杜鹃花海,夏天的林海雾凇,秋天的漫山红叶,冬天的冰封天池。画的角落都有个小小的“灵”字,显然是张起灵画的。
“还有这个。”吴邪从书架上翻出个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记着些零碎的东西:“今日雪大,不宜上山”“参场的王伯送了新晒的参须”“找到株野生蓝莓,很甜”。最后一页画着个小小的红绳结,旁边写着个“星”字。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轻轻抚过那个“星”字,墨迹有些淡了,显然是反复描摹过。她抬头看向张起灵,发现他耳根有些红,正别过头看窗外的雪。
“看来某人早就把你记在心里了。”王胖子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还嘴硬不说!”
张起灵没理他,走到木屋的灶台前,掀开锅盖。锅里居然有半袋米,旁边的陶罐里还有些干菜。“我去生火。”他拿起火柴,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常年漂泊的人。
吴三省笑着说:“看来今天能尝尝小哥的手艺了。”
张起灵做的是最简单的糙米饭配干菜炖肉,肉是从镇上买的腊肉,干菜是晒好的蘑菇和豆角。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简单的饭菜吃在嘴里,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林晚星看着他安静吃饭的样子,突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有个人,有间屋,有顿饭,窗外有雪,屋里有暖。
吃完饭,张起灵带着林晚星去屋后的山坡。山坡上有棵老松树,树干上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名字,像是不同年代留下的。“这是张家的‘守岁树’。”他指着其中一个模糊的名字,“这是我爷爷刻的,那时候他刚娶了我奶奶。”
他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递给她:“刻上我们的名字。”
林晚星握着刀,有些紧张。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起在树干上刻下“张起灵”和“林晚星”。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被他用刀刻得很深,像是要刻进树的年轮里。
“这样,无论过多少年,树记得,山记得,我们就不会忘。”他说。
下山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张起灵牵着林晚星的手,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林晚星看着脚印在身后渐渐被新雪覆盖,突然想起他说过自己像片没有根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