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几次翕动,终是化作一声轻叹。
“兄长……”她将虎符捧至简宇面前,“此去酸枣,董卓麾下西凉铁骑凶悍……”
简宇接过虎符时握住她的手,眼底浮起暖意:“有文远、恶来、仲康等随行,更有子扬出谋划策,阿雪不必忧心。”
他声线低沉却字字清晰,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突然握紧妹妹的手,语气转厉:“倒是你留守豫州,需万分小心……”
两人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作别。
酸枣城外,联军大营延绵二百里,各色旌旗遮天蔽日,在风中交织翻卷,营火夜间亮如星海。
简宇率军抵达时,正遇公孙瓒白马义从踏雪而来。
银鞍白马破开雪雾,公孙瓒玄铁兜鍪下双目如电,与简宇隔空对视时微微颔首。身后刘关张三人与简宇对视一眼,难掩激动。
中军大帐内,十九路诸侯按爵位分列。曹操正执牛耳酒樽朗声大笑:“本初兄!这盟主之位非你莫属!”
声如洪钟震荡帐帷,杯中酒液随笑声微微荡漾。
袁绍身着紫金战袍,抚须沉吟:“绍德薄才疏……”
话未说完,简宇霍然起身:“今奉大义,必立盟主!本初公四世三公,正可号令天下英豪!”
他目光扫过在场诸侯,最终定格在袁绍身上。帐内火把映得他铠甲流光,不怒自威。
袁绍再三推辞。众皆曰:“非本初不可,”袁绍方应允。
三层黄土祭坛高耸入云,五方旗帜环列。坛顶白旄黄钺在冬日下寒光凛冽,兵符将印陈列玉案,香烛青烟直上九霄。
袁绍佩剑登坛时,北风骤起,卷起万千旌旗猎猎作响。
他三拜起身,执盟书朗声诵读。每个字都似金玉掷地,在旷野间激起回响: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最后八字出口时,天际突然惊雷炸响!
凛冬雷震引得万马齐嘶,诸侯俱皆变色。祭坛香烛竟无风自燃,烈焰腾空三丈。
简宇率先割破掌心,鲜血滴入盟誓酒鼎。
血珠在酒中绽开时,他抬眼望向西方雒阳方向,眸中杀意如实质刺破长空。
歃血已罢,下坛。众扶袁绍升帐而坐,两行依爵位、年齿分列坐定。曹操行酒数巡,言曰:“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袁绍曰:“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皆曰:“惟命是听。”袁绍曰:“吾弟袁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简骠骑神勇无双,助我总督兵马,照应各部。”随后,袁绍下令,大开宴席,为盟军成立庆贺。
酒过三巡,曹操作势不慎摔碎玉杯。清脆裂声中,他忽然指向军事舆图:“汜水关乃雒阳东门户,须得虎将急攻!”
长沙太守孙坚应声而起,狮盔兽带铿然作响:“坚愿领本部儿郎,三日必破雄关!”
古锭刀柄宝石在帐火映照下流光溢彩,他额角刀疤随着话语微微抽动。
袁术突然冷笑:“文台江东子弟善水战,攻坚城恐……”
简宇轻叩案几,帐内霎时寂静:“文台勇烈天下皆知,然粮草乃全军命脉……”
他转向袁绍拱手:“公路总督粮草需坐镇后方。先锋之任,文台可当。”
余光瞥见袁术面露得色,简宇眼底掠过讥讽——此人冢中枯骨之名自己早已熟知。
孙坚出帐时落日正沉,他忽然拽下腰间玉佩掷于简宇案前:“若坚战死,请骠骑将军将此物交予长子孙策!”
血玉在烛下泛着幽光,刻着的“破虏”二字如血书写。
简宇郑重道:“文台放心!”
是夜,江东子弟兵顶着风雪奔向汜水关。
马蹄裹布踏雪无声,古锭刀锋在月下泛起冷冽清辉。
酸枣联军大营内,营帐林立,绵延数里。此时,各营帐内灯火摇曳,士兵们或在休息,或在低声议论着局势。中军大帐内,气氛却格外凝重,帐壁上挂着各路诸侯的旗帜,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外面寒风呼啸,吹得帐帘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