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察觉的坚定。她捧着那杯热茶,仿佛捧着某种珍贵的承诺,微微屈膝行礼,“蝉儿……谨遵将军安排。”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那汹涌澎湃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愫。但那份因简宇的尊重和担当而悄然滋长、愈发强烈的好感与渴望,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缓缓扩散至她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夜色,似乎也因此不再那么寒冷了。
好的,这是接续前文的详细描写,聚焦于简宇与简雪商议对策以及后续安排:
夜色更深,露水渐重。安顿好心神激荡、需要时间平复的貂蝉后,简宇并未立刻休息。他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堆满地图和文书的书房。窗外,万籁俱寂,只有秋虫最后的鸣叫,更添几分幽静。书房内,青铜灯树上的烛火跳跃着,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身后的山河舆图上,仿佛一个巨大的、沉思的剪影。
他负手立于巨大的牛皮地图前,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代表长安的那一点。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性。貂蝉带来的信息,王允的请求,诛杀国贼的大义,如同熊熊烈火在他胸中燃烧。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和权力场的历练,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激情无法攻克雄关,热血填不平天险。
难题,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重一重涌上心头。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潼关防线。那里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董卓麾下的西凉军骁勇善战,是其立足的根本。更重要的是,董卓挟持着当今天子,占据着政治上的绝对制高点。若自己贸然兴兵,便是“犯阙”,是“叛逆”,董卓完全可以借此号令其他诸侯围攻自己,届时不仅师出无名,更可能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此为一难。
其二,即便自己能不惜代价,集结重兵,突破潼关天险,兵临长安城下,董卓见大势已去,会坐以待毙吗?不,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再次裹挟天子、百官,西逃凉州老巢,甚至可能做出焚毁长安、玉石俱焚的疯狂之举。迁都之痛,洛阳惨状犹在眼前,他绝不能容忍长安重蹈覆辙。届时,劳师远征,损兵折将,却可能只得到一座废墟和一个再次流亡的朝廷,意义何在?
其三,董卓麾下,并非只有吕布一介武夫。李儒足智多谋,贾诩深沉狡黠,牛辅、董越等将领各统兵马。硬碰硬,即便能胜,也必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而周围,袁绍虎视河北,曹操渐露峥嵘,刘表坐拥荆襄……任何实力的巨大损耗,都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难,难,难……” 简宇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图上的长安位置,发出沉闷的声响。直接军事进攻,看似堂堂正正,实则困难重重,后患无穷。必须要有更巧妙、更省力、更能一击致命的方法。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貂蝉叙述时提到的一个细节:董卓对吕布,既倚重又猜忌,甚至曾因小忿掷出手戟!还有吕布与董卓婢女私通之事……
一道亮光,如同暗夜中的闪电,骤然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离间……内部瓦解……”他喃喃自语,眼中锐利的光芒越来越盛。是啊,董卓集团并非铁板一块,最大的裂痕,就在他与吕布之间!若能利用此隙,从内部攻破,岂非事半功倍?
但这个想法风险极大。联络谁?如何联络?谁去联络?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来人,请小姐过来一趟。”
片刻之后,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简雪走了进来。她似乎也还未歇息,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外罩一件淡紫色披风,青丝简单地束在脑后,显得干练利落。她的容貌与简宇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为柔和,眉宇间却比寻常女子多了一份英气和聪慧。
“兄长,这么晚了,唤我何事?”简雪走到书案前,看到兄长凝重的神色,便知有要事相商。她目光扫过摊开的地图,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可是为了长安董卓之事?”
“嗯。”简宇示意她坐下,将貂蝉带来的信息以及自己刚才的顾虑,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最后,他指向地图上的长安,目光灼灼地看着妹妹,“强攻不可取,代价太大,变数太多。我在想,或许有一条捷径。”
简雪冰雪聪明,立刻领会了兄长的意图,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兄长的意思是……吕布?”
“对!”简宇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董卓暴虐,吕布骁勇而反复,二人名为父子,实存龃龉。董卓猜忌吕布,曾以手戟掷之;吕布私通董卓婢女,心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