螂捕蝉,黄雀在后’?”
荀攸亦点头附和,神色凝重:“公达所虑,正是攸之担忧。袁绍、袁术、刘备,皆非安分守己之辈。尤其袁绍,若知我大军西进,难保不会起觊觎司隶之心。届时,我主力被马腾、韩遂牵制于凉州,东方若有变,则根基动摇,恐有倾覆之险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地图上司隶与兖州、豫州的交界处划过,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厅内刚刚升腾起的昂扬气氛,因这两位核心谋士的担忧而稍稍冷却。这确实是一个现实而严峻的问题,是任何战略家都无法忽视的潜在风险。廊下的侍卫们虽然听不真切具体内容,但能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不禁更加屏息凝神。
面对两位心腹的质疑,简宇并未露出丝毫不悦,反而嘴角那抹自信的笑意更深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刘晔,带着一种引导式的从容,反问道:“子扬,你方才匆匆而来,言有要事禀报。若我所记不差,你最初欲报之事,并非西凉军情吧?且说说,你原本所为何事?”
刘晔被问得一怔,思绪从对东方诸侯的担忧中被拉回。他略一沉吟,随即想起,自己在得知西凉急报前,确实有另一件重要事情要禀报。他连忙收敛心神,回答道:“丞相提醒的是。晔方才欲禀之事,乃是徐州细作传来密报:徐州牧陶谦,已病重身亡。临终前,他上表朝廷,言辞恳切,请求天子册封刘备接任徐州牧,托付州事。”
这个消息,在西凉危机的冲击下,显得不那么紧迫了,但此刻被简宇特意提起,刘晔和荀攸都不由得心中一动,隐约感觉丞相似乎要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简宇轻轻“嗯”了一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踱步回到书案后,并未坐下,而是单手按在案上那份关于陶谦病逝的密报上,目光扫过刘晔和荀攸,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开始了他抽丝剥茧的分析:
“子扬,公达,尔等所虑,确是老成谋国之言。然则,看待天下大势,需如观弈棋,要看清棋子之间的牵制与平衡。”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穿透力。
“尔等担心东方诸侯趁虚而入,却未曾想,他们彼此之间,亦是牵绊重重,欲动而不能动!” 简宇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为他的话语打着节拍。
“先说这新得徐州的刘备。” 简宇将目光投向东方,仿佛穿透重重屋宇,看到了徐州的景象,“刘备,世之枭雄也。其人坚韧不拔,善于笼络人心,更有关羽、张飞万人敌为辅佐。陶谦此遗表,可谓正中其下怀,使其得据徐州要地,如虎添翼,势力必然大涨。”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一丝讥诮:“然而,尔等可曾想过,那淮南袁术,对此会作何感想?” 简宇微微侧首,看向荀攸,似在提问,又似在引导。
荀攸若有所悟,接口道:“袁公路自诩四世三公,门第高贵,向来骄横跋扈,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刘备出身织席贩履,在袁术眼中,恐与草芥无异……”
“正是!” 简宇抚掌,肯定了荀攸的判断,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把握关键的自信,“袁术此人,心胸狭隘,骄矜自大,他岂能甘心与一个他眼中的‘织席贩履之徒’平起平坐,共为州牧?更何况,徐州富庶,地处要冲,袁术对徐州早有觊觎之心,如今见刘备轻易得之,其心中之妒恨与不甘,可想而知!”
他顿了顿,让这个判断在刘晔和荀攸心中沉淀,然后继续道:“刘备英雄,得徐州而势大;袁术虽庸,却据淮南而地广兵多。两强相邻,利益冲突,岂能相安无事?即便刘备想韬光养晦,袁术也必会寻衅挑起争端!我所需要做的,并非强行压制,而是——” 简宇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轻轻拨动的姿势,“——顺势而为,推波助澜!”
刘晔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关键:“丞相的意思是……?”
简宇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谋略家的深沉与狡黠:“很简单。我们非但不阻止刘备接掌徐州,反而要劝天子下诏,大大方方地批准陶谦的遗表,正式册封刘备为徐州牧!不仅要册封,还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命他整饬军备,讨伐盘踞青州的曹操,为昔日徐州百姓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刘晔和荀攸皆是心中一震!这一招,可谓高明至极!
简宇接着解释道:“如此一来,刘备便有了扩张的方向,他的目光会首先投向青州的曹操。而曹操,经此前兖州之败,元气大伤,退守青州,实力已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备若要吞并青州,绝非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