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锦瑟暗张收逆臣(3 / 13)

的指令……即可动手,不留活口。” 他的命令冷酷至极。

“遵命!”死士领命,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执行一件寻常任务。

内部肃清的命令下达后,董承感到一阵虚脱,但他强撑着。他知道,对外的姿态同样关键,甚至更为重要,因为这将是做给简宇看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老管家道:“现在,传我国舅之令:本国舅因听闻王子服等逆贼之事,惊怒交加,忧愤攻心,旧疾复发,病势沉重,需绝对静养。即日起,董府闭门谢客,内外隔绝!所有角门、侧门一律落锁加栓,正门由护卫双倍值守,没有我的亲口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敢强闯者,不论是谁,一律视为同党逆贼,格杀勿论!”

“是!老爷!”老管家领命,连滚带爬地出去传令了。

很快,董府这座繁华的府邸,如同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水面,在短暂的剧烈波动后,迅速陷入一种死寂的紧张之中。沉重的府门在夜色中发出“吱嘎”一声巨响,轰然关闭,落下了巨大的门闩。

护卫们奔跑、调动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序,火把被纷纷点燃,将府墙内外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护卫们紧张而肃杀的脸庞。表示家主重病、谢绝会客的牌子被高高悬挂,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董承在两名死士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密室,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书房内陈设依旧奢华,古籍字画,古玩玉器,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地位。但此刻,这一切在董承眼中都失去了色彩。他挥退死士,独自一人瘫坐在椅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孤独。

窗外的夜色浓重,仿佛蕴藏着无数噬人的猛兽。他知道,简宇的耳目,或许正在外面的某个角落,冷冷地注视着这座突然变成“铁桶”般的府邸。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体力恢复了些许,董承知道,他必须完成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向皇帝,实则是向简宇,上表请罪。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铺开一卷质地细腻、专用于上奏的素白帛书。老管家已经悄然回来,在一旁默默地、小心翼翼地研墨,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书房里只剩下墨条与砚台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董承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他提起那支御赐的狼毫笔,笔管温润,此刻却觉得有千钧之重。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源于内心极致的屈辱、愤怒和挣扎。他要写的每一个字,都将是对自己过去所有努力和信念的彻底否定,是对敌人的无耻献媚。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中翻腾的怒火、不甘和恐惧强行压下,试图将自己代入一个“真正”的、被蒙蔽后惊惧交加的“待罪之臣”的角色。

落笔。

“臣承诚惶诚恐,顿首百拜,泣血上奏陛下:”

写下开头,他的手稳了一些,但内心依旧在剧烈交战。

“臣今日惊闻王子服、种辑、吴硕、吴子兰等辈,竟包藏祸心,勾结外逆,图谋不轨……臣每思及此,肝胆俱裂,五内如焚!”

写到这里,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那种“识人不明”的痛悔,笔锋变得沉重。他脑中不禁浮现出与王子服等人密谋时的场景,那些慷慨激昂的誓言,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如今都化作了泡影,而自己却要亲手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王子服……种辑……非是董某不义,实是……形势比人强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但他笔下的字迹却愈发“恳切”。

“臣与彼等虽有同僚之谊,然未能察其奸佞于未萌,臣之昏聩失察,罪莫大焉!恳请陛下罢黜臣一切官职爵禄,交付有司严加勘问,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写下“罢黜一切官职爵禄”时,他的笔尖猛地一顿,一大滴墨汁晕染在素帛上,如同他心头滴下的血。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奋斗半生所得,如今却要亲手放弃。“忍……忍一时之辱……”他反复告诫自己,几乎是凭借着意志力,才继续写了下去。

最艰难的部分来了。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笔悬在半空,墨汁将滴未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简宇接到这份奏表时,那脸上可能会露出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嘲讽的笑容。一股恶气直冲顶门,他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再次呕出血来。他死死咬住牙关,甚至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咯咯”声。

“简宇逆贼!你不得好死!”他在心中疯狂咒骂。但最终,理智,或者说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情感。他再次落笔,笔触变得异常“虔诚”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