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医悬丝,生死一念(2 / 2)

王爷此症,乃风中脏腑,阴阳气血逆乱,甚为凶险。观其脉证,确非……短期可愈。”他行医谨慎,话说得留有余地,但基本认同了病重的说法。

薛禄神色稍缓。但顾乘风却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闻王爷昔日弓马娴熟,臂力惊人。不知如今这右侧肢体,活动如何?”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直接指向“病重”是否会影响武力这一核心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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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心中凛然,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脸上露出痛苦和羞惭的神色,用左手哆哆嗦嗦地想去抬右手,那右手却只是微微颤动,根本无法抬起。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悲鸣,最终颓然放弃,眼角甚至挤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这番表演,将一个武将失去力量的绝望与悲愤,展现得淋漓尽致。

韦妃适时地失声痛哭起来,扑到床边:“王爷……您别这样……”

薛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忍,瞪了顾乘风一眼。顾乘风面无表情,不再言语,但他的目光却扫过了床榻边小几上放着的一碗几乎未动的汤药,以及床下踏板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疑似干涸的药渍。

刘院使又提出要看看王爷的瞳孔和对光反射。这是古代医学中相对客观的检查。朱高煦心中冷笑,这正合他意。他提前在昏暗环境中待了许久,瞳孔本就散大,当太医用灯照时,他运用极强的意志力,控制眼部肌肉,使瞳孔收缩反应变得迟钝、不完全——这是中枢神经严重受损的又一证据。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连经验丰富的刘院使也面色凝重。他转向薛禄,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侯爷,王爷之疾,乃真脏已伤,能维持现状已属不易,恐……恐有猝然之变。远徙烟瘴之地,是绝无可能了,舟车劳顿,便是死路。”

此言一出,薛禄终于彻底动容。他虽与汉王有旧,但更是朝廷重臣,此刻见太医断定其病重至此,那点疑虑也消散大半,转而生出些许怜悯。他上前一步,对朱高煦温言安抚了几句,无非是陛下关怀,望好生静养等语。

朱高煦只是“无力”地眨眨眼,口中含糊道:“……谢……陛下……天恩……罪臣……唯愿……死……于……乐安……” 气息微弱,字字泣血。

薛禄不忍再待,嘱咐韦弘等人好生伺候,便带着太医和顾乘风退出了寝殿。

一出殿门,薛禄便对韦弘道:“韦长史,王爷病体如此,我等回京后必当如实禀明圣上。乐安之事,你还要多费心。”

韦弘连声称是,感激涕零。

顾乘风落在最后,在经过殿外廊下时,他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扫过角落里一盆长势略显不良的菊花,又迅速收回,快步跟上薛禄。没有人知道,他刚才注意到,那盆花的泥土颜色,与王府其他地方的土质有细微差别,似乎……近期被翻动过?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缺乏证据,在太医的“权威”诊断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寝殿内,当脚步声远去,朱高煦依旧保持着“昏睡”的姿态,但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衫。这场考验,他凭借对医学知识的理解、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精湛的演技,算是勉强过关了。但他知道,顾乘风那双眼睛,绝不会轻易相信表面现象。乐安的平静之下,暗涌仍将继续。

而下一步,就是真正将世子朱瞻坦,送往那虎狼之地的北京了。那将是又一场锥心之痛,也是将这“病弱”形象彻底钉死的最后一根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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