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据密报描述,那锥体带诡异血槽,淬有混合剧毒,药管粉末性状奇特……臣查阅秘档,此等制式凶器与用毒手法,像极了北元王庭麾下最精锐的‘怯薛’卫队中死士所用!”
朱瞻基原本带着一丝刻意引导神情的脸,瞬间僵住。眼中的锐利变成了纯粹的惊愕,指尖敲击的动作骤然停止,甚至微微有些发冷。“怯薛?北元死士?”他重复了一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这与他预想中顾乘风会“查出”的指向藩王的“线索”截然不同!北元?这远远超出了他自导自演剧本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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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顾乘风语气肯定,并未察觉皇帝心底的惊涛骇浪,继续汇报那更骇人的消息:“几乎与此同时,第二封密报通过东厂那条更为诡秘的渠道传来。内容……更加骇人。”他声音压得更低,“据称是来自白莲教内部‘深喉’的紧急揭发,直指山东石佛口‘弥勒教’尊主——‘弥勒’,为讨好某位觊觎大位的宗室亲王,竟擅自勾结北元鞑靼部落,派遣其麾下精锐死士,伪装成白莲教徒,参与了运河袭杀太子仪仗之举,企图嫁祸于人,搅乱大局!密报甚至提到了双方秘密接头的大致地点和部分赃物特征,如大量塞外皮草、骏马交易,与第一份密报中的北元元素隐隐吻合!”
“宗室亲王?北元?弥勒教?勾结外虏?!”朱瞻基猛地从龙椅上弹起,脸色不再是故作阴沉,而是一种掺杂了巨大震惊、后怕以及计划被打乱后愤怒的煞白!他原本只是想借题发挥,敲山震虎,让两位皇叔安分些,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布下的迷阵之下,竟然真的挖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阴谋!这已不是兄弟阋墙,这是通敌叛国!
他在御案后来回疾走两步,仿佛要驱散那股从心底冒出的寒意。他猛地停下脚步,盯着顾乘风,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急于求证、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当时如何处置?这些消息……来源可靠吗?那怯薛的兵器、弥勒教的勾结,可有实证?!”他的问题急促而密集,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沉稳,显露出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
“臣当时震惊无比!”顾乘风道,“此两份密报虽来源蹊跷,但内容详实,指向性极强,且相互印证。臣立刻意识到,若此事为真,则南京之案已非简单刺杀,而是涉及谋逆、勾结外敌之惊天巨案!且其目标,恐不仅仅是仪仗,而是……陛下您!”
他语气急促起来:“臣当即判断,陛下若秘密北返,临清闸口乃必经之咽喉要地,恐已陷入极度险境!臣不及请示,便立刻带领精锐手下,以最快速度秘密赶往临清,欲抢在贼人发动之前,寻机警示或护卫陛下!”
“你到了临清之后呢?”朱瞻基追问,他此刻已明白顾乘风为何会出现在临清。
“臣抵达临清时,混乱已起!”顾乘风面色沉痛,“弥勒教众与疑似北元死士的不明势力已与当地官兵、漕丁爆发激烈混战,漕运中断,火光冲天,局面彻底失控。臣试图寻找陛下踪迹,却如大海捞针。其间,臣亦发现几股来历不明、训练有素的人马在混战中悄然清除关键人物,手法老辣,像是……灭口。”
他顿了顿,继续汇报:“事后,臣趁乱暗中勘察现场,发现贼众虽大部被歼,但其头目及北元使者模样之人,皆已毙命,死因蹊跷,似在混战中被精准补刀,线索至此几乎全断。现场遗留兵器制式混杂,确有部分与密报中描述的北元特征相符。弥勒教众虽疯狂,却似被人利用,其核心层亦被清除。整个事件,如同一场精心策划后又被人迅速抹平的乱局。”
朱瞻基静静听着,顾乘风的汇报与他之前的经历和判断完全吻合,甚至提供了更可怕的背景——牵扯到了北元和外敌!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朱瞻基缓缓坐回龙椅,目光深邃难测:“两份密报……来源诡异,却直指核心。北元……宗室亲王……弥勒教……灭口……”他冷笑一声,“这潭水,比朕想的还要深、还要浑。”
他看向顾乘风:“此事,你办得很好。临危不乱,判断精准。若非你及时赶往临清,暗中或有策应,局面或许更为凶险。”
“臣不敢居功,护卫陛下,查清逆案,乃臣本分!”顾乘风连忙躬身。
朱瞻基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顾乘风。”
“臣在。”
“你回去后,立刻上一道奏疏。内容嘛……”朱瞻基指尖轻点案面,“便奏报你奉旨调查南京之事,然线索渺茫,唯查知确有匪类借机作乱,惊扰漕运,现已责令地方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