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看兵书战策,而是从书架最高层,取下了一卷尘封的《春秋》经传。
指尖拂过竹简上古朴的文字,感受着那跨越千年的铁血与道义——竹片边缘微刺指尖,墨迹泛黄,却仍透出凛然正气。
他的眼中没有即将大战的狂热,反而一片澄澈。
破人之国,非上策也;攻心为上,诛心为最。
朕不但要踏上建业的土地,更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心,尽归于朕。
他望着窗外东南方的夜空,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六朝金粉之地的未来。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
“朕会站在那里的太学之上,为江东的读书人,亲授一课《春秋》大义。用孔夫子的刀,为他们刮骨疗毒。”
就在此时,远在建业郊外一处僻静庄园内,一盆热水正冒着袅袅热气。
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将那幅流光溢彩的蜀锦一角浸入水中。
随着温度升高,布面上竟浮现出一行细密小字:“民思定,兵厌战,王者兴于北方。”
手的主人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顿,仿佛听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