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中调拨粮草万石,药材千车,送往西凉,救济马腾、韩遂的残部。”
“另外,再派使者告诉他们二人。降,则西凉还是他们的,只不过,要奉我为主。本相国不仅保他们性命,还保他们荣华。不降……那吕布的‘天罚’,随时可以再去西凉走一趟。”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不杀反赏?这是什么操作?那个残暴不仁的董相国,会做出如此“仁慈”的举动?
李儒的大脑飞速运转,片刻之后,他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再次五体投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主公……主公此举,非是仁慈,而是诛心!是以无上神威为基,行王霸之道!杀一人而服万人,不若赦一人而收万心!此等阳谋,远胜千万阴诡之计!儒,拜服!”
他想明白了。
主公这根本不是什么妇人之仁。这是一记组合拳!
先用“天罚”一般的神兵,将他们打入地狱,彻底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然后再送去粮食和药材,给他们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将他们从地狱的边缘拉回来。
这种极致的恐惧与感激交织在一起,足以让马腾和韩遂彻底沦为主公最忠诚的狗!
这比杀了他们,高明一万倍!
杀了他们,主公得到的只是恶名。而饶了他们,主公得到的,将是整个西凉的民心与军心!
【可以啊文优,脑补能力又升级了。我就是单纯觉得杀了浪费,留着种地比较划算而已。被你这么一说,格调瞬间就上去了。】
陈默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你终于懂了”的欣慰表情,他扶起李儒:“文优,你懂我。”
……
相国府,藏书阁。
蔡文姬正埋首于一卷残破的《汉书》之中,试图修复那些被烟火熏燎过的字迹。
一名侍女悄步走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陈默决定不杀马腾、韩遂,反而要送去粮草药材时,蔡文姬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
一滴墨汁,从笔尖滑落,在修复的竹简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墨点,像是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挥退了侍女,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昨夜自己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若魔王,能带来太平……那这世间,还需要圣贤吗?”
而今天,这个“魔王”,就用他的实际行动,给了她一个更加复杂的答案。
他没有选择屠戮,而是选择了收服。
这不是圣贤的“仁”,因为这背后,是“天罚”的绝对威慑。
这也不是暴君的“威”,因为这其中,又蕴含着足以收买人心的“恩”。
恩威并施,王霸并用。
他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用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掀翻了棋盘,然后又俯下身,耐心地将那些还能用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按照他自己的规则,重新摆放。
蔡文姬忽然觉得,自己穷尽一生所学的经史子集,那些关于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如此……幼稚。
她所学的,是如何在规则之内,做到最好。
而他,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蔡议郎可在?”
是李儒。
蔡文姬整理了一下心神,起身相迎:“李大人。”
李儒走入阁中,目光扫过这满屋的书卷,最后落在蔡文姬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复杂。
“相国大人有令。”李儒缓缓开口,“命你草拟一份送往西凉的文书,言辞当……情理兼备,恩威并重。”
蔡文姬心中一动。
让她来写?
她抬起头,迎上李儒的目光,轻声问道:“敢问李大人,相国大人,可有说具体如何写?”
李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主公的心思,神鬼莫测,儒,不敢妄自揣度。”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主公只是说,‘蔡议郎是当世大才,她知道该怎么写’。”
说完,李儒便转身离去,留下蔡文姬一人,立于万卷书海之中,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竟然如此看重自己?
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被“抢”来,负责整理典籍的花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