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最深处、破碎而绝望的、如同濒死小动物般的呜咽与呻吟,独自一人,在这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里,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他甚至不敢大声惨叫,生怕那一点点额外的声响,会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来那些如同鬼魅般徘徊在附近的、致命的追兵。他只能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嘶吼、所有的崩溃,都死死地、用力地压抑在颤抖的身体内部,任由它们在稚嫩而坚韧的灵魂上,刻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永远无法磨灭的、充满了痛苦与孤独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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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冰狐武魂,在这漫长而黑暗、充满了恐惧与痛苦的逃亡岁月与诅咒的反复折磨中,艰难地、甚至是扭曲地成长着。它依靠着那神秘碎片散发出的、同源而精纯的极致冰系能量,勉强维系着不彻底溃散,甚至在这种极端残酷的压力与生死边缘的逼迫下,被迫激发出了血脉深处潜藏的力量,变得比同龄魂师更加凝实、更加锋锐、更具攻击性。但与此同时,它也与那如影随形的诅咒之力,产生了某种诡异而危险的纠缠。它既是沈炎力量的源泉,赋予他在这残酷世界中活下去和进行反抗的宝贵资本,却也成为了那诅咒痛苦最直接的放大器与传导器。每一次诅咒的发作,冰狐武魂都会与之产生强烈的共鸣,将那份源自灵魂撕裂与冰火煎熬的极致痛苦,无比清晰、毫无衰减地,传递到沈炎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深处。
这段漫长而黑暗的逃亡岁月,在记忆的洪流中没有具体的起点,也看不到终点,只有无数个相似的、日复一日循环的、充满了极致恐惧、无尽痛苦、深入骨髓的孤独与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令人心碎的坚韧的日夜,如同一个永无止境、看不到丝毫光明的、绝望的轮回。
现实的回归与目光的彻底转变
就在林忆的意识几乎要被这无边无际、具体而微的痛苦记忆彻底淹没、吞噬,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足以让任何常人崩溃的绝望与彻骨孤独时——
一股强大的、源自现实身体的拉扯力猛地传来!
眼前那无数破碎、痛苦、令人窒息的光影,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远去。冰冷刺骨的地面触感、通道内弥漫的浓重寒雾与血腥气、以及魂力剧烈消耗带来的经脉抽痛,如同三桶冰水混合物,兜头盖脸地浇下,瞬间将他从那场无比真实、漫长而残酷的“噩梦”中,狠狠激醒!
“嗬……嗬……”
林忆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因为承受了过多不属于自己的痛苦记忆而剧烈地收缩、震颤着,胸膛急促地起伏,发出拉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额头上、鬓角间,早已布满了冰冷粘稠的冷汗,仿佛刚刚真的从一场溺毙般的、无比真实而漫长的噩梦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挣脱出来,重返人间。
他依旧保持着跪姿,在冰蚀通道那坚硬冰冷的冰面上,怀中依旧紧紧抱着沈炎那具冰冷与滚烫诡异交织、生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身躯。他的双掌,依旧如同焊铸般,紧贴着沈炎后心要害之处,那精纯的玄冰魂力与沈炎体内濒临彻底溃散、仅存一丝联系的冰狐魂力,仍在以一种极其微妙而危险、如同走钢丝般的方式持续交融着,共同对抗着那盘踞在沈炎魂力本源深处、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反扑、嘶吼的浓郁诅咒黑气。
耳边,月灵那悲恸而执着、带着泣血般决绝的琴音,冷轩以残盾抵挡攻击时传来的、一声声沉闷如擂鼓般的撞击轰鸣,雪舞因极限透支而发出的急促喘息与兵刃交击时迸发出的刺耳锐响……所有属于现实战场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尖锐,冲击着他的鼓膜。
但一切,都已截然不同。
林忆缓缓地、极其沉重地低下头,目光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却又带着千钧重量,落在了沈炎那张因极致痛苦而扭曲变形、被浓郁死气与灰败色泽笼罩的面容上。此刻,他眼中看到的,不再仅仅是那个实力强悍、性格冰冷孤僻、言语简洁、仿佛对一切都充满警惕与疏离、身负着不为人知秘密的队友“沈炎”。
他看到的,是那个在琥珀色暖阳下、在精致庭院中,追逐着冰蓝色小狐狸、笑得眉眼弯弯、毫无阴霾的瓷娃娃。
是那个在血色弥漫、杀声震天的恐怖之夜,被父母用生命最后的力量狠狠推开、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被无尽的攻击吞噬、怀中被迫塞入那沉重得足以压垮命运的“圣物”时,那双充满了无尽恐惧、茫然与无助的幼童眼眸。
是那个在无尽雪原、荒芜山脉、冰冷沼泽中,独自一人、饥寒交迫、无数次在诅咒突然发作的非人痛苦中,蜷缩在黑暗角落里死死压抑着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