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时,怀揣着对新房子几分期待和憧憬,步履轻快。
仿佛新房子里每一块砖瓦都藏着故事,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探寻未知的兴奋。
回来时秦云一路上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压。
来时的那份轻松与期待早已荡然无存,仿佛被这沉甸甸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芷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陪伴在他身侧。
直到回到祥运旅馆的时候,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柔声安慰秦云:“我真没想到,陕西的匪患竟然和关外一样严重,甚至……
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云闻言,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带着几分自嘲,又带着几分无奈。
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这块饱经沧桑的土地:
“中国大地,自从清末那阵子起,就没真正太平过。
匪患横行,民不聊生。
你看看那些割据一方的军阀,很多不都是从绿林道上混出来的?
前有车,后有辙,这并非偶然,实在是社会环境所致啊。”
顾芷卿小声说道:
“也是,张大帅可不就是绿林出身吗?”
秦云点点头:
“现在的中国,还真是祸不单行。
经历了连续的天灾,旱的旱,涝的涝,庄稼颗粒无收,再加上连绵不绝的人祸——
战争、赋税、徭役,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
许多百姓生计难以维持,走投无路!
有些人,不愿寄人篱下,便索性上山做了土匪。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逍遥自在,不受官府管辖,二来靠打家劫舍、掠夺为生,倒也能混个温饱有余,甚至比在山下苦熬强上不少。”
秦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个时代的悲凉感慨:
“常言道‘乱世出英雄’,可更多的时候,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乱世荡道衍奸匪’啊!”
顾芷卿默默听着,心中也是一片黯然。
她轻声说道:
“政府为什么不大力剿灭土匪呢?
任其如此猖獗,这样岂不是苦了百姓?”
其实她一路走来,早就清楚。
官府不是不想剿匪,只是困难重重。
土匪通常都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占据着地势险要的关隘,易守难攻。
以现在的军事条件和装备水平,想要进山清剿,简直是难于登天,难免损失惨重。
派兵剿匪,损兵折将不说,还得不偿失,还有可能动摇了自己的根基。
久而久之,各路军阀也就对土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他们不闹得太过分,威胁到自己的核心利益,也就听之任之了。
军阀这种消极纵容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让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人看到了一条‘生路’,纷纷选择上山落草。
毕竟,人为了生存,有时候真的没有太多选择,很多也是无奈之举。
只要有饭吃,能活下去,哪怕是落草为寇,背负骂名,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了。
战乱动荡的年代,使得这些土匪在深山上能够暂时过上一种不受约束、无法无天的生活。
但做土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运气好、有手段的土匪,在时机成熟时,会摇身一变,接受政府的招安,洗白身份.
甚至成为新的军阀,继续鱼肉百姓。
当然,更多的土匪,则是继续占山为王,劫掠财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继续为害一方,成为当地百姓挥之不去的噩梦。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才痛下决心,发起了大规模的‘剿匪’行动。
那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历经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彻底肃清了全国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土匪,还了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我们真的应该庆幸生活在如今的太平盛世。
这幸福安稳的生活,是千千万万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下午的时候顾芷卿因为心情有些沉重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秦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内心焦急如同热锅上蚂蚁。
最后终于坐不住了,从床下的罐子里拿了两根小